可惜,这种瘾药效力太强,强大到以人类女性的体质,或许服用一两次便会死在极乐之中。
米莉森特就是被迫服用了这种东西,长达数年之久。
这解药只能大幅缓解对成瘾药物的戒断反应、减轻瘾药已经带来的危害。无法彻底帮她戒除药物。
她确信,这是自己的炼金水平不够。
主人能完全治好她。能找到擅长另外两个魔药体系的尤妮斯和许叶舟应该也行。
前者是靠自然草药学(又称研磨草药学)。
后者是靠炼丹术。
到时候,米莉森特现在经常出现的身体发抖、忽冷忽热、虚弱、疼痛、头晕、生理期异常、视力损伤、食欲不振……应该都能解决。
但就算治好了生理上的瘾,心瘾还是存在的。
米莉森特可能会永远回想起药物带给她的快乐,不受控制的想念那种奇妙体验。
……被匪徒们抓住的那段经历,带给她的损害,可不只是身体上的。
最大的问题还在这个心瘾上面。
米莉森特很可靠,对很多事情都很有看法。
邬妮妮就是跟她和义行商量了一下,到底要拿那些心智彻底被摧毁且已经失去四肢的女孩们怎么办。
她觉得这些人活得太痛苦了,死亡反而可能是解脱。
但又觉得这想法或许太傲慢了,她们或许还是想活下去的,只是没法正常交流了。
最终讨论的结果是,不去杀死她们。
再试着照顾她们看看,或许还有机会恢复过来。
谁也不忍心真的让她们死。只要还有转机,就不能放弃希望。
米莉森特对邬妮妮的主人抱有很大期待,希望梅鸿能用什么神奇的魔药和秘法让她们重新过上该有的人生。
对此,邬妮妮抱持悲观态度。
她有些泄气的表示,她们被切掉的肢体,主人的确可以帮忙拿炼金术做新的出来,接上去后就像从来没断过一样,只是需要定期保养。
可神智一旦被摧毁,靠别人是很难有什么帮助了。
要是画熙音还没死,那还有点希望。
可那女侦探已经为了救义行牺牲了,邬妮妮认识的人里,没谁有什么办法帮她们恢复正常了。
米莉森特听了很沮丧,进而对画熙音为什么可以做到表示好奇。
邬妮妮对此作出了解释:因为熙音跟一位叫李雯的魔神签订了契约。那是一位噩梦之神,也叫噩梦之主。
因此,她具有入侵别人梦境、漫步于噩梦世界等等和梦,尤其是噩梦有关的能力。
在入侵梦境以后,她可以操控梦境、在梦中杀死梦境之主、将梦境之主困于梦境无法醒来……
而让这些女人恢复正常的关键,就在对梦境的操控上。
虽然是和噩梦之主签订契约,但她也能制造美好的梦境。
而且但凡受过心理创伤的人,无论本人是否注意到,都会在做梦时经常体验到这些带来心理阴影的场景。
由于这是从记忆投射出的梦境,画熙音可以在这上面动手脚,试图屏蔽和修改这段记忆。或者制造温暖的梦境来治愈梦境之主的心灵。
最终,这些女人可能会恢复心智。也许会忘掉自己遭受过怎样的对待,也许会记忆丝毫不受影响,但是可以用恢复的神智来慢慢接受一切了。
画熙音的契约,带给她许多力量。
其中一种能力,便是只能被位阶足够高的神明杀死,否则都会在噩梦世界复活,并重返常世。
……伊邪那美作为日本母神,位阶自然满足要求。
正因画熙音无数次从死亡归来,面对她永远离开人世、沉眠于噩梦世界的现实,邬妮妮才难以释怀。
那爱吃棒棒糖的女侦探,明明是除了小寺以外,所有人中最难死掉的。
却偏偏是她,死在了那场战斗中。
画熙音很清楚伊邪那美杀得了她。
却还是去帮义行挡了那一招。
邬妮妮没有当着任何人的面说出过上面那些想法,只是在心底默默的想一想而已。
因为,义行才是那个最为之愧疚的人。
邬妮妮不会往他伤口上撒盐,更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
她反问自己——如果换成她在场的话,也会帮义行挡那一下吗?
邬妮妮觉得,她会的。
但又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真实。
她可能会来不及想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就去挡伊邪那美的那一招。
但如果熙音是明知道自己替义行接了这招就会死,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呢?
换成她,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会和熙音做同样的选择吗?
邬妮妮就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质疑自己想法的真实性。
……以前为了保护义行和绘里奈,她也做过不知多少次冒险之举了。好几次都差点死掉。
但她全都不是在确定自己这么做会死的情况下行动的,都是觉得很可能会没命而已。
……可能会死,和一定会死。
这之间的差别太大了。
而哪怕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都会错失良机。
邬妮妮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她觉得自己会替义行掩护的,哪怕明知要丧命。
邬妮妮不舍得离开人世,她还想陪着主人到老。因此忠心希望,不要真的让她做这种选择。
如果那一刻真的到来,那她希望自己不要犹豫。
义行不能死。
否则她和主人所爱的世界,以及许许多多的挚友,都将迎来毁灭。
至少,也要多承受许多劫难。
…………
邬妮妮望着那已经大变样的竞技场,在心中默默叹息。
那地方,在她刚来的时候关闭了。人们普遍都在抱怨,觉得那么大个竞技场不启用,也太无聊了。
邬妮妮觉得也很浪费,于是将其改造成了可以进行踢足球、打篮球、跑步等等项目的体育场。
可这里的人不怎么热衷于这些项目。
上次办的运动会也是反响平平。
让邬妮妮深感失望。
她经过大半年的统治,对这个地方的民风感到十分失望、无奈。
实在不知道自己如果长时间统治这里,能不能有机会改变他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