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楼可是大名鼎鼎的酒楼,来松鹤楼吃顿饭那可是要提前预约很久,而且要排很长时间。
现在要大发他们走,客人们当然十分、非常不愿意,但是谁会跟银子过不去,楼主竟然允诺赔偿他们十倍的损失,还当场兑现,而且改天就能免费来吃一顿大餐,这样的好事,他们当然愿意了。
所以短短一刻钟,松鹤楼已经是人去楼空,小厮和婢女们也都没有闲着,各处洒扫、擦拭,今天来的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的金贵,而且有十足的洁癖,马虎不得。
话说,夏梦一得到消息,便准备马车,一行人来到了松鹤楼。
述律平虽然初来乍到,又久在宫中,却早已经从宫人们的嘴中知道了松鹤楼的鼎鼎大名。在他们的口中,松鹤楼是身份的象征,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够来到松鹤楼。
松鹤楼一顿饭钱都是他们这些贫民没有想象到的巨大。据他们的描述,松鹤楼座无虚席,热闹非凡,可是今日却门可罗雀,楼中除了小厮、侍女一个客人都没有。
实在是奇怪。
楼主是一个四十多位的中年人,穿着长衣,戴着高帽,所用的皆是及顶级的布料。
那中年人和颜悦色,见到夏梦一行人进来,便满脸堆笑走了过来,看了眼述律平,对夏梦说道:“夏老板,韩先生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夏梦点了点头,便领着述律平来到了三楼。
楼主显然不愿意让乌珠、冬儿和耶律曷鲁跟上去,所以挡住他们的去路说道:“下人们要在下面等候,先生不喜欢太多的人打扰。”
乌珠不悦道:“凭什么,万一我们主……公子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楼主笑道:“我们松鹤楼乃是受朝廷保护的,断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
“那可说不准。”
楼主再是客气,脸上也挂不住了。
述律平说道:“楼主,他们也是关心我心切,既然韩先生不喜欢见这么多人,我带一个人可好?和气生财嘛。”
楼主沉吟了一下,让开了一条道,说道:“好吧。”
乌珠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上去也可能添乱,所以没有吵着去,冬儿正想上前,却被耶律曷鲁扯住衣袖。
述律平内心着急,果然是耿直的大男人,拉人却只拉人的衣袖,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述律平跟耶律曷鲁一样都担心冬儿的伤,于是说道:“那就由耶律公子跟着我上去吧。”
耶律曷鲁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上了最高层——五楼,松鹤楼不愧是上京最高的楼啊,透过小轩窗能够将上京的景色尽收眼底,风景这边独好。
左绕右绕,终于到了五楼最里面的雅间,门口一左一右立了两个穿着黑色绸缎衣服的保镖。他们身材魁梧,面无表情。
见到述律平一行人走来,二人打开了门。
只见一个人背对着大家凭窗而立,他梳着高高的发髻,是一个年轻人,述律平起初听楼主称呼韩先生,还以为他是一个老者。
他身姿阔绰,个子很高,背脊挺直,身上披着一件灰色厚实披风,在披风的衣领处还有长长的柔软的白色貂毛。
述律平私下寻思,屋中很热,他却穿着这样厚,不怕热吗?
夏梦很是恭敬,行了个汉礼,说道:“韩先生,杨公子到了。”
韩越宴“嗯”了一声,转过身来。
他逆光而站,但是述律平还是把他瞧了真切。
如果说阿保机那精致的五官是帅,有着男人的阳刚气息,而眼前的这位男人则是实打实的美,有种病娇的美。
他肤色是冷白皮,一双长长的眼睛,就像狐狸一样勾魂摄魄。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长度宽度高度美到极致,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不美。
时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男人中是帅得凤毛麟角,若是穿了女装,也是迷倒众生。实在是太美了,美得有些妖魔化。
还有他那双手,细细长长,白白净净,好看极了。
就在述律平愣神的时候,韩越宴做了个很有礼貌的手势,说道:“坐。”
三人坐在桌前,而耶律曷鲁站在述律平身后,韩越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感。
述律平心下放心起来,有耶律曷鲁在,无论是什么情形,她都不会遇到危险。
桌案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上面亭台楼榭栩栩如生,还有一个小和尚茶宠,他正悠闲地躺在一块顽石上,翘着二郎腿,含笑闭着眼睛休息,很是怡然自得的样子。太逼真了,感觉下一秒这个小和尚就要坐起来似的。
韩越宴拿起茶壶,把水倒在杯子里,拿起轻轻地转了一下,将杯身洗干净,然后尽数倒在小和尚茶宠上,接着倒了一杯茶递给述律平。
又依样倒了两杯茶给夏梦和自己。
他的动作极其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最后韩越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轻抿一口茶,将茶杯放定。
韩越宴说道:“听说杨公子有制造蜀锦的方法,不知道今日可有带来样品。”
述律平从袖中拿出一块四方有扇面大小的蜀锦递给韩越宴,说道:“请先生过目。”
韩越宴一看到蜀锦,双目瞬间明亮,手在大衣上稍微擦拭了一下,双手接过蜀锦,一只手托着,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
述律平看到韩越宴眼风沉了沉,以为他不喜欢,没想到,他却问道:“这可是已经失传的殷家蜀锦?你认识殷卷云?”
述律平并不知道六娘的真名,甚至连姓都没有,她也曾好奇过,但是六娘好像很不愿意跟她说自己的身世,所以她便没有多问。
“在下并不认识您说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殷家蜀锦。”
韩越宴美到极致的脸,当听到她的回答,失去了光彩,这让述律平有些罪恶感,让这么美的一张脸伤神,总归是不好的。
“不知公子能否告知是谁教给你的手艺?”
述律平挑拣着说道:“是一位落难的妇人交给我的,她害怕自己的手艺后继无人,刚好我对她有些恩德,所以便悉数传给了我。”
韩越宴说道:“公子真是善良之人。”
述律平直入主题,问道:“不知韩先生可有意向合作?”
韩越宴很干脆地说道:“当然。我已让人拟好了契约,你看一下。”
他稍稍做了个收拾,便有下人从书桌上取来两份写满字的契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