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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古丽以为这些事情,做得天意无缝,没想到人家跟看猴一样看着发生的一切。

朵古丽苦笑了一下:“你是专心朝政,无心后宫吗?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后宫,平妃来之前,你来过后宫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若不是跟太后请安,你也不会来后宫,你把我们这群年轻的女人放在后宫中当金丝雀养着,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你们中的这些人,又有谁是我真心想娶的?如果你再说些无关紧要的,我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

他真是一刻钟都不想跟这个女人呆在一起。

朵古丽无力地说道:“世界上很多事情说来真是可笑,有人对你千倍万倍地好,你却根本不放在眼里,而有些人呢,心里眼里没有你,你却上赶着喜欢,你说可不可笑?”

阿保机眼睛眯了起来,怒火席卷着他。

“你还不知道吧,你心爱之人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阿保机依旧远远地站着,朵古丽多么希望他能够像对待述律平一样,轻而易举地跟她发脾气,能够跟她发生肢体接触,可是她说了这么过分的话,阿保机却碰都不愿意碰她。

他只碰一个女人,便是述律平。

一直以来,朵古丽都认为阿保机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他的喜怒从不喜形于色,可是当述律平出现之后,他经常被那个女人激怒,关键还舍不下心来,总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阿保机转身欲走,她的话他一点儿都不相信。

朵古丽慌忙说道:“你应该知道韩越宴吧?”

阿保机的脚步停顿。

“那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在契丹和大唐都涉猎甚广,影响广泛的人。述律平就是去见他,而且他们已经取得合作。”

朵古丽见阿保机并不为所动,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其中的事情,他还真是对她关心得很。

朵古丽继续说道:“韩越宴从小便有隐疾,若是述律平把他的隐疾治好了,韩越宴会怎么对待述律平呢?”

阿保机抬步走了出去,天依旧阴阴沉沉,透着严寒,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阿保机先是回到广明殿处理公务,他明日便要出征,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和准备,可是却一点儿也专心不了,脑子里想的都是述律平说的话。

从耶律曷鲁的口中,他知道述律平去见了谁,也知道她要为韩越宴治病,但是当朵古丽说的时候,他还是停下来把话听完。

不否认的是,当耶律曷鲁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不舒服,可是这些话又从朵古丽口中听到,他没有办法忽视。

书房内,几个要臣正在跟他一起商议明日御驾亲征的事儿,可是他却实打实得跑神了。

他只能看到耶律释鲁的嘴唇一张一合,可是却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去。

很快耶律释鲁便发现他的异常,于是行礼道:“可汗,可是有什么心事儿?可汗……可汗……”

阿保机这才回神说道:“没有,你们继续说。”

可是接下来,阿保机继续跑神,最终没有办法忍受,他忽的一下站起来,把臣子们吓一跳。

阿保机说道:“你们先在偏殿商议,本汗还有要事,去去就回。”

众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躬身应“是”,可是“是”字还没有说出来,阿保机已经大踏步子向玉芙宫走去。

比什么时候更加心焦和彷徨。

他是不是太小气了些,难道连她见一个男人都容忍不了?

是的,他容忍不了。一想到韩越宴不仅富可敌国,更关键的是帅到极致,据说貌比潘安,是女人见了他都魂不守舍。

之前他只笑世人痴狂,如今却怕得要命。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都相当有自信,可是自从述律平来了之后,却少了那份笃定。

玉芙宫的牌匾上刻了几株荷花,有全开的,还有含苞的,栩栩如生。

阿保机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述律平正在书房读医术,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阿保机走了进来。

他神色有些凝重,隐隐有些生气。相处了这么久,述律平对阿保机的习性已经稍稍了解。

述律平放下书,起身行礼,说道:“可汗。”

阿保机走到书桌跟前,看到一本医术扣在桌子上,伸出修长的手拿了起来,翻开的那一页正写着有关心疾的治法。

他的心不免漏跳了几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韩越宴也是心疾。

“心疾?为什么看这个?”

述律平知道他心情不悦,若是惹怒他,没有好果子吃,小心翼翼说道:“我本来就喜欢读医术,看这些也不奇怪。”

对于这个回答,阿保机还算满意。

于是绕过书桌走到述律平刚才坐的椅子跟前坐下,一把把她扯到怀里,稳稳抱定,说道:“昨天去见谁了?”

述律平心道:果然是有关昨天的事,昨日耶律曷鲁应该跟他说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今日这是怎么了?再一联想不久前乌珠说的话,述律平一下子就顿悟了。

乌珠非常关心阿保机的去向,跟一个老母亲似的,生怕述律平失宠,所以当阿保机去棠梨宫的时候,乌珠便第一时间告知述律平。

当时述律平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一定是朵古丽给阿保机说了什么话,所以阿保机才会这般闷闷不乐来找自己。

不知朵古丽说了什么话,但是能确定的是,阿保机把这些话听进去了,而且这些话是关于韩越宴的,这样一下子就明了了,阿保机之所以如此反常应该是吃醋了。

一想到这里,述律平便心惊肉跳,难道阿保机已经由喜欢她,变成爱上他了?

这样想着,述律平整个人就不好了。

述律平这样发呆的表情,让阿保机很是不悦,抓起她的小手,摇了两下,问道:“在想什么?”

“没,没有,只是在思考昨日干什么去了,昨日发生了很多事情,昨日除了那个吓人的梦,好像没什么印象深刻的,所以得想一想。”

述律平这一回答简直是聪明得狠,既告诉他为什么发呆,又告诉他,韩越宴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阿保机不相信地哼出声,确实宠溺无比,他虽然心里很舒坦,但是怎么那么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