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见状,凑身过去,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你不要误会,回头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又说道:“躺下,盖上被子,我马上回来。”
述律平任由阿保机摆布着躺下,又看着他出去了。
她的心被装得满满的,她很介意刚才的那一幕,也很想知道那个女人是水。
这是来自于她自己都没有弄明白的嫉妒心理。
卓玛听着屏风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盖钳进肉里,生疼,可是再疼,也没有心里的痛惨烈。
阿保机出来了,脸上有种掩饰不了的开心。
卓玛看到阿保机的右手的大拇指附近,有两排整齐的牙龈,虽然不是很深,但是有些地方破了,留了疤,所以还能看到印记。
是那个女人咬的。
阿保机说道:“卓玛,你带你手下的士兵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谈。”
他在赶她,这让卓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羞辱,之前她的阿保机哥哥从来不会赶她走,即使是她缠了他很长时间,即使他有很忙的公务,他都会很有耐心地陪伴她,从来不会烦,也从来不会腻。
可是现在怎么了?
难道真是是因为那个唐朝来的公主——述律平?
在见到阿保机之前,卓玛就听说了很多关于可汗与述律平的传言,传言已经把述律平妖魔化了,说可汗已经完全被述律平迷住了,而且陷得很深,有点色令智昏的地步了。
她从来不相信,从来从来不相信,可是现在她几乎要信了,她的阿保机哥哥变了。
想到这里,卓玛气不过,任性道:“不要。”
阿保机很有耐心地说道:“卓玛乖,夜已经很深了,快回去吧。”
卓玛一跺脚说道:“卓玛最怕黑了,阿保机哥哥陪我回去。”
这声音娇嫩中带着稚气。
述律平不自觉地拉上被子,将嘴和鼻子揽在被子里。
口干舌燥,心也咚咚跳起来。
她一直觉得很了解阿保机,可是眼下又觉得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阿保机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来人。”
卓玛生气了,怒道:“你们出去!”
草原上的人谁人不知道卓玛大小姐的脾气,侍卫闻言,便慌忙退了出去。
卓玛指着屏风的位置,怒道:“你打发我走,是不是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述律平转头看着屏风,屏风质地很好,竟然什么都看不到,看不见阿保机的表情,看不到两个人的动作。
“不要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称呼,她是我的爱妃。”
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述律平,那个妖孽一般的存在。
“阿保机哥哥,你是疯了吗?她可是汉人,是我们的仇人。”
阿保机生气了,变了语气,说道:“卓玛,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说话做事要有分寸,你今日在这儿胡言乱语我不治你的罪,若是明日还这般,我定不轻饶。下去!”
这还是阿保机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卓玛面上挂不住,跺了脚,掀开帘子出去了。
阿保机舒了一口气,来到屏风后面,述律平正大睁着眼睛看着毡房的纹路。
在柔和的灯光中,述律平的眼睛亮晶晶的。
阿保机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抬脚脱掉靴子,然后躺了下来,侧着身子看述律平。
“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你听我跟你解释……”
“你的事情我并不关心。”
述律平说着转身面向床里,但是仍旧大睁着眼睛。还阿保机哥哥?卓玛乖?这是什么跟什么。
阿保机本来想解释,看到她这种态度,心里面也有气。
喜欢一个人就非得卑微到没有自我吗?他阿保机可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想着,背对着述律平躺着。
两个人可以说是同床异梦。
述律平很晚才睡着,当然阿保机也是。
翌日天亮,述律平先醒的,但是心中的怨气还没有消散,她坐起身穿衣服。
冬天的早晨真的好冷,尤其是帐篷里面的火炉烧得已经不是那么旺了。
阿保机觉察旁边有动静,也坐了起来,凑身过去想说话,但是述律平特意转过身去,还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阿保机心中那个失落啊,但是转念一想,述律平是因为吃醋,心里面瞬间好受很多。
男人嘛,就得能屈能伸。
“昨天那个女人叫卓玛,是……”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骚乱,完颜烈禀报到:“启禀可汗,有士兵抓住一个探子。”
这点小事儿也要烦他,皱眉道:“知道了,让莫寒邪处理。”
没想到莫寒邪在外面说道:“此时,属下决断不了,还请可汗亲断。”
阿保机怒道:“好,知道了。”
外面的一行人一愣,这是触了可汗的眉头?一个个心直突突。
再转头,述律平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背对着他,整理自己如瀑布的长发。
她的长发及腰,又黑又密,在发尾处还呈好看的弧形,尤其是昨日扎了丸子头,发丝成卷,似波浪,松松软软,好看极了。
她抬起纤纤玉手,挽起头发在手心,稍微绕了几绕,本是松松垮垮的长发,便服服帖帖地变成了丸子。
精神又利落。
阿保机说道:“我今天晚上再跟你解释,等会儿,我让完颜烈等在门口,等你完事儿就出去。”
“……”
述律平已经坐起身穿靴子。
阿保机也只好起身穿衣服穿靴子。
述律平有些懊恼,若不是外面有一群人,她真想现在就出去,跟他呆在一起,真的好压抑。
阿保机穿戴好一切后,向述律平走去,没想到述律平转了个身,嘴里不悦道:“哎呦,你快走。”
阿保机愣在当场,看了述律平一会儿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门外整齐地站了几个人,有完颜烈还有莫寒邪,地上被五花大绑捆着跪了一个人。
为首的士兵一看阿保机出来,便扯了那人的头发,那人吃疼,仰起头来。
阿保机眼睛眯了眯,他见过这个人,是耶律迭剌的近侍,竟然成了探子?
这事儿肯定跟耶律迭剌脱不了干系,难怪莫寒邪等人不敢审问。
阿保机示意了一下完颜烈,然后说道:“把人带过来。”阿保机说着便带着一行人向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莫寒邪内心疑惑:为什么要去萧敌鲁的帐篷,难道在可汗的营帐不能审理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