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平把装好的药包整理好,便带着乌珠出来,向正殿去了。
萧莺莺远远地看到述律平袅袅婷婷地来了,就像空谷娇兰一样,淡雅娇柔,见到她的男人都会喜欢吧,也难怪阿保机会因为她着迷。
述律平也看到了萧莺莺,委实惊了一跳,她今天穿着朴素,发饰也很简单,脸上更没有了往日的浓妆艳抹,离近了也没有刺鼻的香味儿。
她这是怎么了?浑身都透着古怪。
萧莺莺见述律平走近,便站了起来,虽然可汗要册封平妃为平贵妃,但是还没有行加封礼,所以两个人还是平级。
两个人相互行了个简单的见面礼,于是分成两边坐下。
萧莺莺能够闻到述律平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是那种来自自然的气息,让人闻了很舒服。
萧莺莺看到述律平坐定,站了起来,跪在述律平面前。
述律平惊讶地看着萧莺莺,问道:“莺妃这是干什么?”
萧莺莺也不起来,说道:“我有一事相求,希望平妃助我。”
述律平把她扶了起来,心里敲着鼓,不知道她这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尽管说来,看来我能不能帮你。”
萧莺莺坐回到座位上,说道:“还请平妃能够向可汗说项,放我出宫。”
述律平没想到心高气傲的平妃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道:“其实这些事,你可以直接向可汗请命便是,不用经过我。”
萧莺莺说道:“我是家长最小的女儿,在嫁给可汗之前,在家里面很是受宠,而且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追求者,只是那时候心高气傲,却没能感受到这份情感的真挚,据说他现在还没有成婚,我希望可汗能够昭告天下,还我清白,然后我才能够清清白白地跟他在一起。”
萧莺莺打量着述律平的神情,可是从她的神情中看不出什么,她竟然跟可汗越来越像了,喜怒不形于色,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变化吧。
“如果是放我出宫,我相信可汗肯定会很快答应,如果是让可汗昭告天下还我清白,可能会有点难,还请平妃能够在可汗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萧莺莺说着便站了起来,跪在平妃面前。
述律平这次并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说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这件事儿处处透着古怪,让人一时之间难以辨别真假,阿保机慧眼如炬,而且对萧莺莺的为人和家事都比较了解,跟他说,他应该能够辨别真假。
述律平说道:“我可以跟可汗说说,但是至于出宫一事,最好还是你亲自跟可汗说。”
萧莺莺也想找阿保机说,可是一天到晚根本见不到阿保机的面儿,连个机会都没有。
但是人家已经愿意帮忙了,那还有什么推辞的呢?
“好,我也会亲自找可汗说,还希望你能够也帮我说说。”
述律平点了点头。
看着萧莺莺带着丝雨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述律平感觉她似乎也没有之前看上去的那么讨厌,都是可怜人罢了。
她的脑海中有一年闪过,阿保机真的是精于算计的人,而且善于伪装,扳倒皇后、太后,将所有的权利都聚集到自己的手中,城府这么深的人,她都要害怕他了。
是不是阿保机也会算计到她的头上,他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与城府这样深的人打交道,感觉一不留神就会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这还不令人畏惧吗?
她真的有些怕他了。
虽然他多次救了自己,在自己面前似乎也都是真情流露,可是她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犹记得,当时太后被人下毒,缠绵病床之上,阿保机那时也是真情流露,眼里都是担忧,可是现在想来,他应该是老早之前就知道太后是他的害母仇人,可是还是能伪装出担忧震怒。
包括对待朵古丽,之前的荣宠也是那样的真实,可是一朝而落,便被打入地牢,前后对比是那么明显,那么毫不留情。
对待自己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萧莺莺能够这般想通,想着全身而退,也是看清了阿保机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吧,她应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了。
述律平忽然感觉自己老了很多,实际上她才十七岁,还没有过生辰,却似一个心上蒙上厚厚灰尘的老者。
萧莺莺走后,乌珠走了个过来,说道:“主子,我刚才让人去找可汗,可是没有找到,可汗并不在广明殿。”
述律平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乌珠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述律平站起身,向药房的位置走去,说道:“没事儿。”
“那可汗……”
述律平说道:“不用让人找他了。以后遇到什么事儿,也不用给可汗汇报,我自己能解决。”
乌珠挠挠头,心内寻思:主子这是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阿保机很晚才回来,他拉着莫寒邪在外面喝了一顿酒回来,不时向完颜烈问问时间,完颜烈都有些烦了,但是敢怒不敢言。
在心内腹诽道:您老不就是想晚点回去,让平妃担心吗?也不至于一会儿一问吧。
最后问得莫寒邪都不好意思了,说道:“可汗,您要是还有事儿,臣就不打扰了。”
他们喝酒的地方是在上京有名的酒楼,里面都是达官显贵,环境极好,私密性也很好。坐在三楼的阳台饮酒,能够将上京的大部分夜景尽收眼底。
莫寒邪觉得跟可汗喝酒,最好能去松鹤楼,那可是上京一等一的大酒楼,可是刚提出来就被完颜烈一个眼神儿给怼了回来。
难道可汗跟松鹤楼有什么过节,谁敢给可汗找不痛快,简直是活腻了。
阿保机一遍一遍问着时间,问得莫寒邪如坐针毡,终于阿保机发话道:“今天就到这里,跟你喝酒本汗很开心。”
莫寒邪一头冷汗,心道:跟您喝酒,心惊肉跳的,都不知道酒肉是什么滋味儿。
回到皇宫,便有太监在宫门口等候,看到阿保机,慌忙上前。
难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平妃,难道平妃被人欺负了,可是放眼皇宫,还有谁敢找平妃的麻烦。
太监跪下行礼,说道:“启禀可汗,下午的时候,平妃着人找可汗,应该是找可汗有什么急事儿,刘总管害怕平妃有急事儿耽搁了,便让奴才守在这里,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