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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机带着述律平到城外转了一圈,天高地阔,在马上驰骋很是自由自在。

两个人太累了,便下马休息,完颜烈等人早已经在枯黄的草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并且上面还摆满了可口的食物,有绿豆饼、囊、还有瓜果。

两人出来时已经是下午,现在太阳偏西,但是仍旧很暖和。

述律平坐在毯子上闻着泥土的味道,听着风声和马匹发出的声音,觉得空旷却又使人知足。述律平抬眼看了看天空,太阳还是有些自然。

天气很晴朗,天空中飘着薄薄的云,偶尔有飞鸟经过,留下啾啾的声音。

阿保机拿了一块绿豆饼递给她,问道:“玩了这么久饿不饿?”

述律平摇了摇头,把绿豆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块,沙沙的,甜甜的,还有淡淡的香味很是好吃。

侧头看着阿保机正含笑看着她,也捏了一块绿豆饼递给他,说道:“你也吃,很好吃。”

乌珠心道,当然好吃了,这可是可汗特意让依据主子的口味准备的。

哪一次出门,可汗都会亲自嘱咐要带的东西,真是事无巨细,当然只有事关平妃的事情才会如此。

述律平吃着糕点,无意中看到枯黄的草地里,竟然冒出了一些绿色的根茎,定睛看了看,惊喜地说道:“可汗你看,草居然发芽了。”

阿保机除了在广明殿处理公务,还会到城外巡视军营,所以对这个变化,早已经发现了。

不过他也就是随意看看而已,没有像述律平这般上心。

述律平说道:“春天要到了是吗?”

阿保机笑道:“傻丫头,有些早开的花已经开了。”

述律平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阿保机见她手里的糕点吃完,又拿了一块儿递过去,说道:“等桃花盛开的时候,我带你去桃花堤看桃花。”

“桃花堤?”

阿保机说道:“对,我早前去过,但是因为要带兵打仗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就没有再去过,现在应该更好看了。”

述律平点了点头。

松鹤楼五楼的雅间内。

韩越宴站在窗口看着皇宫的方向,站在如此的高楼上,能够看到皇宫层层叠叠的黄色屋脊,还有高高的冰冷的城墙。他经常会站在这里看着皇宫,脑子里一直想着述律平在干什么事情,这个想法就像着了魔一样挥之不去。

秋书在外面敲门,说道:“先生,是我。”

韩越宴说道:“进来。”

秋书又看到韩越宴站在床边远眺,自从得知述律平平安回到上京之后开始,他便一直这样痴痴地看着。

韩越宴身边女人络绎不绝,可谓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想到竟然折在了述律平的手里,而且述律平还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且她的丈夫是一个相当不能惹的人物。

韩越宴转过身来,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了秋书失落的表情,问道:“怎么,还是没有与她取得联系。”

韩越宴口中的“她”不是别人,正是述律平。

韩越宴不日便要动身前往长安,有些事情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是还需要最后的确认。

所以他特别想给述律平送个口信,告诉她,他要离开上京了。

当然如果能够见上一面是最好的。

秋书有些失落地说道:“阿保机把述律平看得很严,根本没有办法跟她取得联系。”

韩越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延微安置得怎么样了?”

秋书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这小子翅膀了硬了,听到要把他留在上京,竟然跟我急了。”

韩越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说道:“你没告诉他,此行凶险?”

韩延微自从跟了他,一直很乖巧,从来没有顶撞的时候,这真的很不像他的风格。

秋书很肯定地说道:“我当然说了,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留下,说要跟着先生,保护先生。”

韩越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像是他说的话。不过他必须留在上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秋书知道韩越宴很疼爱韩延微,就像对待亲弟弟一样,于是说道:“可是,如果他实在不愿意留在上京呢?”

韩越宴说道:“那就把他绑起来,直到懂事了为止。”

秋书一听开心了,仿佛得到了大赦,说道:“是,先生。”

先生既然发话了,那就相当于得了免死金牌,若是韩延微再敢反抗,那就别怪他了。

话说,远在长安的薛殷贵从皇后的宫中走了出来,满脸怨恨。她女儿的命是命,他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实在是可恶,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就是想让她放弃一点点权利,来换取薛平一条命,她竟然不愿意。薛平还是她的女婿,她还见死不救,实在是可恶,难道想让她的女儿守活寡吗?

就在满腹牢骚的时候,有随从跑了进来,是薛殷贵的人,他附在薛殷贵的耳边说道:“大人,不好了,大公子……大公子……”

薛殷贵一下子把那随从踹倒在地,怒道:“你倒是说啊!”

那随从说道:“大人,刚得到消息,大公子在狱中暴毙了。”

薛殷贵本是不大的眼睛睁得溜圆,说道:“你说什么浑话!”

那随从声泪俱下,说道:“是真的,老夫人已经去看过了,让小的赶紧来给您报信。”

薛殷贵双腿瘫软,两眼发黑,下一刻便要倒在地上,多亏了随从的搀扶,才没有倒下去。

薛殷贵嘴角开始歪斜,有些中风的感觉,但是仍旧颤抖着嘴唇说道:“快,快,带我去看……看……”

随从不敢耽搁,一左一右架着薛殷贵向宫外走去。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理寺,便被引到了一间房间内,房间外有很多人看守着,皆是太子李修浚的人。

为首的将士说道:“还请薛大人看完救出来,薛公子是怎么死的,还需要仵作验证。”

仵作验证?不就是要仵作剖尸吗?说得怪好听的。

薛殷贵怒道:“好看谁敢动我儿一下。”

那将士嗫嚅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禀明太子,但是眼下希望薛大人不要在里面做过多停留。”

薛殷贵两眼充血,说道:“给老子滚!”

那将士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旁边的人递了眼色,不再说话,而是把身体让开,让出一条道来。

薛殷贵颤颤巍巍地进到房间,便看到薛平孤零零地躺在木板床上,脸色发青,嘴唇发乌,竟然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可是眉宇间辨认,不是薛平还能是谁。

薛殷贵吼了一声,说道:“儿啊……”

早已经是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