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封李自成为郑王,加封张献忠为楚王?这是真的吗?”,北京城贫民窟的一处大杂院内,刘半仙那一向稳重的声音,显得有点尖锐。
“消息虽然惊人,但从内阁和锦衣卫两个路子那里都传出来,想来不会有假”,另一道阴冷的声音中肯地回复道。
刘半仙的声音沉默一阵后,低声说道:“辛苦了傅大哥了!不过,此事太惊人,我要即刻上报...”。
五天后,刘半仙在丰台那边二十里外的一处山谷里,拿着一卷飞鸽传书而来的密令,紧急地拿起文书室,吩咐专人翻译起来。一盏茶功夫后,一张翻译后的签纸送到他手上。
“原来如此!...”,刘半仙用手在桌上敲击了一阵,而后说道:“七号!”。
话音刚落,门外进入一个戴着斗笠青年汉子,一身农夫装扮,此人进门后行礼说道:“刘副统领,请吩咐!”。
刘半仙郑重地说道:“把这些纸条一一安放到负责的联络地点,注意避开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然后到通州。到那里后,有人会接应你离开京城”。
“属下明白”,农装汉子接过一个包裹后,当即离开。
刘半仙见他离开后,才收拾一阵,转步到绕过两个回廊,来单独的屋子里。正当准备按约定信号敲门时,屋里传来一道平和声音:“刘先生,请直接进来,门没栓上”。
刘半仙愣了一下,遂即直接推门入内。只见一名身穿劲装,背负一柄长剑的青年男子安坐在椅子上,只是脸部恰好在避开窗户的光线,让看起来有点阴森。不过,刘半仙早就认识对方,所以并不在意,只是拱手后说道:“主上传令密令,请刘统领带暗卫的人伺机擒拿那位牛先生,这是主上密令!”。言罢,他将那份密文和翻译后的签纸也递给对方。
那青年男子腰身一挺,弹指之间就闪到刘半仙面前,来者赫然就是暗卫首领刘诚。他接过命令,核对内容印信落款后,微笑着说道:“正好!在京城修养了两个月,我都有点生锈了,正好去会不会这些人”。
刘半仙提醒道:“我们风信子的人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完整,但也能看得出,那位牛先生身边不乏武艺高强之辈护着”。
刘诚不在意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正和我意,找些像样的对手,可不容易找到!”
刘半仙还想说什么,可还没他开口,刘诚就翻身到窗外,几个跳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
几天后,北京城东大街,一座茶楼里,一个说书人刚刚说完薛仁贵七箭定天山的故事,边上喝茶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一副意犹未尽之感。一个商旅模样的人说道:“这薛元帅七箭之威,免了一场血战直接让西域诸国臣服,可以称得上离奇的传奇故事”。
听他这么一说,隔着一桌的一个差役打扮中年男子说道:“要说离奇,比这更离奇的事情也不少。最近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吗?”。
他这一说,周围的人来了兴趣,便有人问道:“最近什么离奇的事情?虽然南方战乱,让咱门京城里头的粮价暴涨,除了柴米贵倒没见到什么离奇的事情”。京城里人天生爱八卦,不管什么话题,只有能满足大众好奇心就被人所关心。
那中年男子见差不多吸引了大部分人的好奇心,便感慨地说道:“大家都听说了,那位攻占洛阳,并在洛阳屠城的李自成吧?还有那位在襄阳城大开杀戒后,并把襄王被煮了吃调的张献忠吧?”。
刚才说话的商人接口说道:“咋不知道?李自成这个反贼作乱了十几年,除了在洛阳乱杀无辜,其他还没大的恶行;但是,那个张献忠可是出了名的杀人魔王,屠城杀人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事。不过,这何离奇有何关联?”。
中年男子说道:“关联大了去了,你们知道吗?皇上已经下旨,封张贼为楚王,封李贼为郑王。朝廷和两个反贼打死打活了这么多年,现在还能招安和好。大伙说,还不够离奇吗?只是,不知道今后有多少贼人穿了官军的号衣,行的是匪事”。
“什么?有这事?真的假的?”,下面听到这消息的八卦群众顿时都炸了锅。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饮完手里的茶水,边往门口走去边说道:“我是吃官家皇粮,能说就这么多。诸位要是不信,多注意打听就知道了”。出了茶馆,男子稍微分辨了方向就快步离开,然后进入一个偏僻小巷里转了一圈,消失民房群里。
......
西城市坊,一个贩卖马匹的商人向客商解释说道:“诸位,不是我焦老四蒙各位。而是这半年来外面战乱,是马匹的价格也飞涨。我焦四要是不提价就得自己亏本”。
客商中,一个大肚便便的车马会掌柜说道:“我说焦四啊,大伙都是老客了。你的战马走的西北路,这宣大一带可没有战乱,一匹驽马就从八十两银子涨到一百一十两?这糊弄老熟人,可不好”。
边上几个购买的也附和道,买东西能合伙砍价,买家当然乐意了。
“诸位,我真没骗你们,这事怎么说好呢...”,焦四左右张望了一阵,对几个客人说道:“诸位进屋说吧”。
几个购马商家见他郑重其事的说着,互相对视几眼,就跟着焦四进屋,只有没有正当理由,诸人是拿定主意压价。
几个老客进屋后,焦四叫伙计端上茶水,然后说道:“诸位,你们知道镇守宣府那边的是曹大帅吧?”。
“这事还用问?怎么做买卖连这些基本消息都不通,还做什么买卖”,一个名叫乔献中年男子说的。
焦四郑重的说道:“问题就是曹帅和京城这边,曹帅实际上已经拥兵自立了!西北军不但杀了皇上派去的监军,还关押里的地方州县官。这事办的很隐蔽,但在内阁和兵部那里都已经知道四个多月了了。其实,不单西北路出事了,就是山海关那边也出事了。山海关的总兵吴三桂也关押了朝廷的监军,封锁了关道”。
“不瞒各位,我焦四走的驻军关系路子才能吃这口饭。这些事,朝廷和军队都下了禁口令,但瞒不过有心人。诸位要是不信,可以用自己的关系去打听打听。如此,诸位就不会怪焦某涨价的事情了”。
那大腹便便的苗老板震惊地说道:“天哪!有这事?如果西北军和关宁军都反了,这京城还能继续呆吗?只是,这曹帅和吴总兵干嘛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