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渔手掌遮掩着脸颊,缩成细线的童孔也缓缓扩散成平常的轮廓。
“啪……”
毫无征兆的,方歌渔抬起脚在百里安肩头上一踢。
“聒噪。”
那脚上传来的力道不大,可百里安却觉得肩头一冷,好似被什么阴寒的东西,侵入骨髓经脉之中。
半边身子瞬间麻痹,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
百里安暗自皱眉,知晓方歌渔体内的那股邪神之力非同小可。
若是不第一时间将之驱除体外,周身灵力节点将会尽数闭合,浑身瘫软,不得动弹。
到那时,只能沦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可不知为何,百里安没有这么做。
他任由那股阴冷的气息在自己体内流窜,一寸寸将经脉冻结僵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又何尝不是早已成为了她砧板上的鱼肉。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方歌渔慢慢起身,神情冷傲地瞰视着他:
“本小姐岂会惧这点小伤小痛,倒是你,身为面首,这份对待主人的信任倒也还算合格。
这股子邪力的侵害性可非同寻常,你竟都不带反抗一下的。”
那股子麻痛难当的意味已经爬遍全身,百里安浑身无力,只能够软软地躺靠在美人椅下。
只听得方歌渔打了一个响脆的响指。
百里安腹中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好似毒蛇噬肉,几欲破体而出,他皱眉咬牙,未发出一丝声音。
可这还是最痛苦难当的,在那股奇异的剧痛之下,体内又生出了一种奇靡的感受。
百里安只觉自己似在无形的碳火之中炽烈烘烤,无一处不在燃烧似得。
百里安不知是何原理,风雪落在身上,竟是极为敏感地产生一种裂痛感。
方歌渔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腰上轻轻一戳。
百里安低哼一声,竟是疼得难以忍受,可是在那剧痛之中,又诡异的感受到了一丝快感。
很不妙!
就那么轻轻一碰,感官为何会如此强烈?!
“嗯……真是愚蠢之徒,真祖邪神的力量,本就是掌控世间一切的欲望与痛苦。
我此刻能够让你感受到非人折磨般的痛苦,也能够放大你十倍,百倍的触觉感观,既然要玩,当然得玩刺激的。”
“方歌渔……”百里安牙根发软,只能低低念着她的名字。
方歌渔凉凉一笑,蹲下身子,宛若幽灵一般贴滑在他的胸膛上,一双漆黑明亮如珠的眼眸不知何时,化为了一对金色的竖童。
“真是天真呐,你觉得你的方歌渔方大小姐,当真如此舍得欺负你吗?”
百里安一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想要伸手推开她,却浑身不得动弹,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语气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说……你是真祖邪神?!”
‘方歌渔’身子轻轻滑动,身为十方城最尊贵的三小姐,即便是夜间穿着的睡裙,也镶嵌着极为名贵的珊瑚宝石。
她故意用衣料间那些硬冷的宝石刮擦着他的肌肤,在痛感与快感放大数十倍下。
百里安心性再怎般坚强也不由疼出声来,生出一种身体被切得四分五落的错觉来。
“这是那夜宴会上,给你强吻吾的回礼。”
夜宴之上的人不是方歌渔,而是真祖邪神!
百里安当众强吻的事情,方歌渔也不可能知晓。
所以眼前之人,绝不可能是方歌渔!
百里安心头重重一抽,眼眸瞬间低沉阴暗了下去。
“我不信,真祖邪神乃是掌控世间的六欲始祖者,无上大欲即为绝对的无情,若你不是方歌渔,绝对生不出这般反应来。”
‘方歌渔’金色的眼童微微眯起,含着冷漠的笑意:“什么反应?”
百里安眉头沉下,艰难地抬起一只手。
压在身上的小小人儿,身体微僵。
百里安在她眼童之中看到了真祖邪神的放肆邪性,也看到了方歌渔的紧张与羞涩。
他心中又气又闷。
如何猜想不到,方歌渔为了逼走他,甚至不惜放出真祖邪神。
装作自己已经不复存在,成为一个邪性的东西,来让他死心!
他原以为,这具身体在情丝结网后,可封印住真祖邪神这个恐怖的存在。
可缘曾想,方歌渔一直以来都是与真祖邪神处于一个共生的状态。
令人心季难受的是,她就这样独自一人面对着黑天降临的大恐怖,过了三年。
事到如今,竟还要把他拒之千里外。
‘方歌渔’眉目冷然地看着百里安,苍白秀美的小脸上浮现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却漠然冷冷道:“那又如何?真祖邪神从来不会躲避现实中的六欲。”
她说出来的话,冷静得令人感到可怕窒息:“看来,你是想要我。”
百里安面上一堵,眼神变得愈发阴郁起来。
当真是七寸被拿捏得死死的,若是这个时候,被邪神趁虚而入。
谁也不能够保证方歌渔的灵魂意识是否会被反客为主地吞灭。
百里安偏开脑袋,神情冷冷,却仍旧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这时候的‘滚开’,只能轻轻吐出‘走开’二字。
‘方歌渔’嫣然一笑,撑起身子,两条腿分开跨坐在他腰间两侧。
两只小手提着自己的裙摆,一点点地往上拉,暗香生尘,干净白皙的纤腿寸寸裸露出来。
在百里安大睁的目光下,她低头衔住了自己的衣裙。
她嘴里叼着裙摆,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可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啊。”
百里安看似被逼入绝境,但他笃定这具身体之下,有一半的掌控权还在方歌渔那里。
《踏星》
她既身怀责任,便不可能敢不顾性命,与他在一起。
百里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目光大胆而直接,点评道:“有点小。”
方歌渔见自己勾引失败,不耐烦的轻嗤一声。
只是在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冰冷的俏脸瞬间爆红!
强烈的羞耻心占据整个眼眸,金童颤颤,邪神的倒影都有些躁动不安了。
显然是下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如此的。
她咬着嘴唇,捏着裙摆的手指微微颤抖,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毅力,才没有回头在他脑袋上踹上一脚。
这时,身后传来百里安轻忽含笑的嗓音:“邪神大人何以回避欲望,做出这副小女儿家姿态?
若你当真愿意,我便相信……方歌渔她是真的消失不见再也回不来了。”
方歌渔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放下裙摆,将玉白的双腿遮掩,然后以一副无法无天的姿态,瞧着二郎腿坐下。
“吾主动给,和你索要,是两码子事。
吾乃六欲邪神,总不能去食取自己的欲望,从来都是从他处掠夺欲望为食。”
说完,她打了一个响指,门外顿时传来敲门声。
“三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吗?”
百里安面上顿时闪过一丝慌色:“你别乱来!”
方歌渔装聋作傻,神情冷漠,澹道:“进来。”
不等百里安磨磨蹭蹭,门应身而开,随之而来的是三五陆续而来的侍女。
以冬云为首,一进屋便瞧见躺在地上的百里安。
一副衣衫不整,胸肌大敞的模样。
明眼人一看便知晓,在这屋中发生了怎样不可明说之事。
“呀~”
“呀~”
“呀~”
一声声急呼,侍女们顿时羞红了脸,赶紧捂眼偏首,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冬云心头扑通扑通狂跳。
她侍奉方歌渔年历最久,自幼便入了府,极少与外男结交。
遇着像姬惜年这样俊秀非凡的郎君,难免会感叹世上怎会有这般英俊的男子。
自是她自知身份地位不同,这是自家小姐的男人,自然也不敢生出什么嚣想的想法。
今天早上,他在小厨房做早膳的时候,也是礼敬有加,彬彬有礼,没有半点上清仙界人的目中无人。
不禁让人觉得是真君子,厚德载物,雅量容人。
谁料,这一推门进来,竟是将仙君的贵体都给瞧得去。
那可不是寻常女儿家有幸能瞧见的。
冬云叫声羞涩无比,捂着脸颊,可眼神却是不住地乱瞟百里安。
心中暗暗称奇。
目光再偷偷看那些侍女,见她们一个个脸红心热的羞涩模样。
却也同她一般,咬着唇,偷偷看着这位俊俏仙君呢。
那些侍女年纪比冬云稍幼,又从未见过这般俊俏的郎君入府,难免抱有少女心动的憧憬与好感。
这仙君不似那些倨傲无礼的世家公子哥儿,笑起来及时温暖好看,极讨她们这些女孩子欢喜的。
眼下见他这般形容,真是羞也羞死了。
方歌渔用指节敲着桌子,轻笑道:“一个个鬼叫什么,这位姬公子毛遂自荐,入我帐帘,瞧着的确是个良人。
本小姐甚是喜欢,自是自古以来,公主招驸马,皆有通房丫头一试这驸马身子,是否为银枪蜡头。
本小姐的身份可不比那些世俗王朝里的公主低多少,既然要招上门城婿,自然也得有人替本小姐试一试他的斤两。
这也是十方城早年立下来的规矩,爹爹也是如此走过来的,你们几人都是我的贴身侍女,自也有责任帮我试他一试。
好了都别羞羞掩掩的了,本小姐的耐心可不多。”
冬云早年入府便知晓这规矩了,只是不想这一天来得竟如此快。
而且小姐她,竟真如此大度开放?
那余下五名侍女亦是彷徨无措,羞涩无比地看着倒在地上一副任人鱼肉模样的仙君。
心道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能够与仙君偷欢一场。
百里安差点被方歌渔这一方荒唐之言气背过去,唇抿得极紧,话出口满是怒意狠厉,“方歌渔!你敢!”
冬云瞧着他生气怒吼,看似瘦弱的腰身却精瘦有力,腰肌修长,一看便知那功夫有多了得。
但看了看身后的五名侍女,她咬着唇,强压心中羞耻,道:“这若是试一试仙君风采,倒也要不了这么多人,若一一试看,怕是会伤了身子的。”
方歌渔冷冷一笑,道:“本小姐招婿,要么就不招,要招就招最好的。”
她眸光寒飕飕地逼射过去:“若你们这点心力都不出,我看也没有继续留在府里的必要了。”
众多侍女顿时慌了,以冬云为首,也顾不得矜持羞涩,小步轻移,陆续来到百里安的面前蹲下,羞红了脸。
“仙……仙君大人,得罪了,小姐命令,我等不得不从……”冬云身先士卒,红着脸,试探性地伸出戳了戳百里安的胸口。
百里安口里呼之欲出的怒言声声咽了下去,尽管心头怒极,但也清楚知晓若是将火气发在方歌渔身边人身上,那是迁怒。
他压着心头怒火,知晓方歌渔盘算着什么主意。
这小娘皮有八百个心眼子,一下子叫了这么多人进来。
而在十方城,确实也有着入赘十方城的郎婿需要先通过她身边侍女的验身一关。
若他这个时候怒然甩脸子,无异于拒绝求亲。
这样一来,方歌渔更是师出有名,将他远远推开。
看着方歌渔冷漠的眼眸下深藏着的一丝得意,她一向知晓百里安洁身自好,并不会让自己不喜欢的姑娘触碰自己。
百里安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想到一番极限拉扯下来,竟会落到这番田地。
不过好在此刻面对着的不是方歌渔,而是一群不甚相熟的侍女们,百里安对她们无不邪念。
倒也容易压制。
他用力咬破舌尖,痛感蔓延。
“休想得逞。”方歌渔冷笑一声,又打了一个脆指,眼神狠戾。
百里安双眸暴睁,神识一浊,险些昏厥过去。
他的目光如欲吃人。
在方歌渔的威逼利诱之下,诸女也不由渐渐放开手脚,几只柔夷一起齐齐探来。
百里安就像是一只被绑住了手脚的猫,给一群女人来回给盘圆顺毛了去。
方歌渔的侍女们又岂是吃素的,其后果无异于百里安给这六个小妖精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其中一位行事开放大胆,这样容貌出色,身段挺拔,气质绝俗的仙君大人,如何能够贼心不动。
她早就垂涎许久,经过害羞的冬云侍女长同意后,她欲翻身大胆坐在百里安的身上,不再满足于手上揩油的快感,想要试一试仙君的滋味。
“够了!”
终于,从一开始的嚣张霸道到最后静寂无声的方歌渔又不知道发什么发神经。
杀气陡然麻麻!
那姑娘吓得浑身一激灵,不敢再有进一步的逾越行为。
百里安一直紧绷的心情也随之大松了口气。
尽管他极不喜欢这种奢靡的行径,但到底没占这些姑娘们的清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冬云看着脸色阴郁的方歌渔,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忙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告了一声退,带领众人赶紧离开。
屋内一时安静无声。
百里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邪神之力正慢慢的退去消失,身体逐渐恢复气力。
他坐起身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地将胸口上的胭脂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