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里安醒来,趴在他腹间的蜀辞眼眸登时变得明亮有光彩起来,原本安安静静趴在身后的七条尾巴,也宛若花开般缓缓张开抬起,轻轻摇晃起来。
可面上表情却是不大高兴的,她雪白的鼻尖轻轻一动,饱满好看的唇瓣动了几动,漏出一句话来:“小东西,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将你伤得这般重?”
徐徐响起的嗓音妩媚酥甜,说不出的娇柔动听。
伤?
百里安怔愣了一下。
他何时受伤了?
下意识的简单内视探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气血充沛,精神力状态也在这一夜之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补,识海之中,沉寂的六道神符也已经有了初醒的征兆。
状态虽说谈不上鼎盛时期的好,但也是自珈蓝洞闭关之后以来,最好的状态了。
又是从何而来的伤重之说?
也许是看懂了百里安眼底的迷惑,蜀辞支身上前,柔弱无骨的蓬松尾巴轻轻扫过他的大腿,她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倦怠,蒙蒙的一双妩媚妖娆的眼,盛如桃夭的脸缓缓靠近过来,然后不明意味地瞥了瞥嘴。
然后缓缓低首,温热微湿的气息铺洒在他的手背上,手指忽然被一双柔软清润的唇轻轻衔住。
百里安被她这明目张胆的撩拨,勾得心头尸珠一跳,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躯。
这时,手指被她嘴唇衔起的瞬间,传来一抹不正常的刺痛。
他微微蹙眉。
这才发觉自己手指骨竟然不知何时断了去?
蜀辞两只纤细雪白的手臂撑在百里安的身体两侧,弧度迷人的腰肢低陷,支着的身子分明是悬空的,可胸前那对波澜壮阔却是仍旧极具份量的恩物却是紧紧地抵在百里安的胸膛间。
绵密而丰盈的触感让百里安喉结滚动,身体好似一下子僵固住了,如若身负千钧之重。
蜀辞轻轻叼着他的手指,色如朱墨描绘的红唇再度张开些许,温软的小舌勾住他的指腹,就将他的一节指骨含得深了些。
那抹软香,四下侵袭,汲甘不止,细细辗转间,指骨之间断裂的痛感竟是在渐渐消退。
百里安神情怔愣,不论是胸前还是手指间的触感都极其强烈,交错的鼻息落在他的手背上,将这天生狐狸精的媚功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面上顿醺,面颊烧热,低声道:“不知在哪里碰了一下,小伤,不打紧。”
哪有蜀辞说得这般吓人,还身受重伤……
当初在魔界的时候,他浑身骨头可都是给她打断过,都不曾见她有过丝毫动容……
蜀辞用小牙轻轻厮磨着他之间的肌肤,舌尖寸寸厘厘地辗转过他肌肤之下的断裂之伤,柔媚的嗓音含混,道:“我们妖狐一族的口水,治疗这种骨伤最是有效了……”
待到百里安指骨痛感渐渐消失,她这才慢慢松开他的指骨,在他手指尖轻轻噬咬出一点浅红,如留下自己的印记一般,轻微细致的动作里却是包含了一丝很明显的占有欲。
她眼波流转间收回时还如猫儿似的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他指尖的湿润残痕,虽是未笑,却也一副妖娆祸害人的模样。
“这样,就不痛了吧。”
分明是在做着抚慰疗愈人的事,可这祸害的眼神里所流露的无端不满之色却始终未消失。
百里安轻轻动了动手指,活动如常,竟当真再也没有了半分不适感。
妖狐一族的口水有着疗愈外伤的奇效,这点百里安倒也是早有所耳闻,只是昨夜一整夜,她为何不早些给他治疗……
当百里安看到蜀辞那双标致妩媚的眼眸时,却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会心一笑,躺在床上的上半身撑起一些,用额头蹭了蹭蜀辞的额头,轻笑道:“我家小妖最厉害了。”
小妖心思足。
他醉酒,连自己如何伤的,什么时候伤的,都不知道。
若是在昨夜昏睡之时蜀辞就帮他治好了手指的断伤,未免也就显得太过于神不知鬼不觉了些。
这又要她该如何邀功?
被蹭了蹭额头的狐狸精似是舒适安逸般的本能眯起了眼睛,但她眼底的不愉之色却是丝毫没有减退。
她幽蓝的瞳孔微微下睨,饱满的双唇里吐出一声似是薄嘲的轻笑,缓缓说道:“你这数日未归,莫不是要给吾辈带回来一个虎妹妹?”
“虎妹妹?”百里安不明所以。
下一刻,他只感受到自己肚子一沉,蜀辞在他身上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嗓音冰冷,语气吃味:“你手里那团玩意儿,难道不是这山中哪个修炼成精的虎妖送你的?哼,吾辈隔老远就嗅到你手里那玩意儿里的雌虎味儿了。”
“那团……玩意儿?”
没头没脑的话,让百里安脑子有点发懵。
怔然下,他才发现自己压在身下的另一只手掌掌心里,竟是塞了满满一掌柔软的不知名事物。
因为那事物实在过分柔软,柔弱无骨的触感与蜀辞的尾巴十分相近,仿佛怎么捏也捏不到实处一般。
百里安抬起手来细细一看,却是一条长长的毛团子一般的事物,看起来与他幼年在秦国王宫时,那些貂裘锦袍的王孙公子们身上腰间的华美配饰有些类似。
长长一条,好似貂尾,可是这毛发色泽,视觉看来莹润如脂,散发着雪玉般的光泽,雪白丰厚,丝丝如玉,毛发尖尖又覆以一抹浅淡墨灰的色泽,恰如清幽顾菟,编制而成的精美饰品,却又绝非世俗之中的名贵珍品能够比拟。
百里安翻来覆去将手里那物看了许久,他神情不解,“这是何物?”
蜀辞皮笑肉不笑,举起狐爪子,一拳头砸在百里安的胸口上:“你沾花惹来的野毛儿,在这问吾辈?”
堂堂魔河蜀辞,这小语气,怎么生得和怨妇小媳妇儿一般。
百里安笑了笑,为了博她开心,故作不在意地将小玩意儿往旁边一扔,道:“叫你少看些戏本子,说话越发的没谱了,我这几日要做的事,不都是同小妖你老老实实交代了吗?
我能招惹什么野毛儿,谁的毛儿都生得不如你尾巴好看,你有九条尾巴呢,我若还不知满足,那可真是太混账了。”
说起戏本子,脑子里的营养都被大胸给汲取走了的小妖蜀辞那可就来劲儿了。
她掐着戏文里那种深宅妇人拈酸吃醋的死出劲劲儿,颠儿起个细长白皙的两根手指,就拈花似的拈起那毛团子,哼哼道:
“这上头全是母老虎的味道,还怪香的咧,你就这般随手丢弃,岂非伤了那位虎美人的心?”
(身体还没好,持续后脑勺张疼,再更个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