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暗暗好笑,事情按照她设想地发展,现在就等着王后来了。
可嘴里却说着好话:“长宁从小父母双亡,王后教训一下也是让长平长点记性,以后能更加知进退、谨言慎行。”
就是罚你跪而已,结果跪到这里,跪给所有人看,这罚跪还真是跪得轰轰烈烈,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王后能长点记性,他还用得着在这里丢脸嘛。
王后一定是没料到,会跑到这里跪,所以没叫人阻拦。否则长平县主和王后的人起冲突,夺门而跑,那就性质不一样了。
不用说,长平县主这招够狠。
真是家门不幸,有这样的逆子,有如此轻敌的蠢货妹妹,真是一个都不能让人安心。
想想长平县主还真是不错,才智聪慧过人,把宫中权衡之术玩得和沉浸官场多年的老家伙们都要顺溜。怪不得刘标和李林府那那两个老家伙都想让族内子弟娶了,娶了她,犹如娶了一个智囊。
要不是犬子已经娶亲,还宁可要这样的媳妇,一定能管住不争气的儿子。
杨国公继续叹气,已经无语,多说多错,只会让自己更加丢脸。
旁边站着的一个内侍轻声说:“王后娘娘来了。”声音压得很低,明显是在提醒。
王后坐着凤辇过来了,杨国公松口气,看来王后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也不算太糊涂,赶过来了。否则现在过去报信,等到王后过来,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代表着要跪在这硬邦邦的地上一个时辰。
王后坐在凤辇上,远远地就看到杨国公跟着长平县主并排跪在殿前。催促加快速度,一到就下了辇,快步往台阶上走,后面的宫女都来不及拉起她长长的衣后摆,任凭绣着华丽凤纹的衣摆在石阶上拖曳。
王后一路跑上去,到了杨国公身边,恨恨地瞪了眼跪在旁边的长平县主。
真想问兄长为什么要跪在这里,可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是不得不跪在这里,否则以杨国公这身份地位,吃饱饭撑着的陪着一起跪。
杨国公作揖:“请王后娘娘撤了长平县主的跪罚。”
王后娘娘磨了磨牙,无奈又烦躁地冲着长平县主说:“别跪了,起来吧。”随后赶紧地去扶杨国公。
“臣女谨遵王后娘娘懿旨,多谢王后娘娘。”希宁是全套做齐了后,这才让宫女扶着起身。
站稳后,面对行礼:“王后娘娘还有什么教诲,长平在此谨听。”恭敬得很。
王后气得要命,可在这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几乎都是资历很老的言官,说错任何一句话,都会没完没了的谏言、弹劾。
也只有咬着牙,字象是牙缝里逼出来的:“没了,退下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弄死你,等着瞧。
“臣女告退!”希宁深蹲行礼后,对着杨国公低下头行平礼。
杨国公立即作揖还礼。
希宁往后退了三步后,转身离开,礼数分毫不差,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看着长平县主缓慢离开,杨国公叹气,这下更难嫁到杨家了。如果真的当刘标的孙媳妇,真是便宜了刘标这个老家伙。
“兄长,兄长!”王后在旁边轻声呼唤了二声,才把杨国公叫回了魂。
进去还有一张硬仗要打,想办法堵住刘标这个老家伙喋喋不休的嘴。
希宁慢慢地跟着宫女,往自己暂住的永宁殿去。
一路上不少宫人路经,都停下侧身行礼。等其过去后,好奇地打量背影。
宫里消息传得快,现在已经有一波人知道,这位长平县主才入宫一日,就让王后下不来台,王后还被御史大夫刘标和首辅御史中丞李林府联合给参了。
王后罚她都被参了,显然是绝对难糊弄的主。想想能把穷凶极恶、能吃人肉的匈奴兵都挡在城外三个月,还有什么她不能挡的?
“混账!”汉王气得想拍桌子,可想想刚才拍得手生疼,硬是忍了下来。
但就这样,也把王后吓了一跳,跪在下面全身颤抖了一下。
汉王气得手指着:“什么需要提醒一下,她真的嫁到匈奴,还巴不得胡闹,匈奴都不敢她杀了,落下口舌。更何况八字没一撇……”
侧头气鼓鼓地说:“听说她有定亲。”
定亲?王后一愣,侧头朝着杨国公那里看去。从未听说过长平县主和谁定过亲,而且看样子是打算让她死在临邑县,所以到了现在都没婚配。要不汉女及笄后,就应该找合适的婚配了。
要不是秦岭王只剩下唯一的后嗣,县公主的封号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姬妾生的庶女。之前的及笄之礼都没办,就封了个号,扔去不安稳的边关小县城,可见长平县主如何的不被待见。
如她有定亲,未来夫家怎么不出面游说,也不会闹出后面的事情。
刘标眉飞色舞的作揖:“王后娘娘有所不知,吾大儿在边关曾经搭救过秦岭王,由此结下婚约。近日才得知的!”
三孙儿上有长兄为刘家嫡孙,他以后不能世袭爵位,和长平县主同样的从小丧父后丧母。两个都是知书达理,如果配在一起,成婚后定能相互帮衬扶持,就算不想过问朝堂之事,两个人关起门来过过小日子也不错。有了如此聪慧的长平县主,等他百年之后,也没人敢欺负。这个孙媳妇,他很满意。
杨国公心一横:“不要那么肯定,尚未确定是和谁家结亲,须详查后方可定。”
反正丢人丢到家了,索性让杨家子弟给娶了。这个县主娶当正房,能坐得住镇,说起来也能替汉王看住,对外也是照顾秦岭王后人。
长平县主无论怎么说,也是汉室女,有封号,能和汉室结亲,也是为杨家增光添彩。
撩起袖子抢!
“你?!”刘标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好个杨国公,居然还想抢!这个老不知羞的,闹成这样还抢,还要不要脸?
旁边的李林府也阴阳怪气地,话里带着话:“杨国公说得正是,此事还没定论呢!”
这下两个人对着李林府瞪眼珠子。
思前想后,这趟浑水值得淌。反正没有定论前,什么都有可能。要知道汉王一直是采用均衡方法,让各方势力相互制约掣肘。有可能闹得不行的情况下,许配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