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才把脸垮下来。
这上下我在英国举目无亲,连公寓都回不去,手机也没带出来,还有谁能比我更惨?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我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虽说是假的蜜月,可毕竟还是一个蜜月,我的蜜月怎么就这么背呢?
该死的罗远航!该死的林致远!!该死的英国!!!
我自暴自弃地走入雨中,在海德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来。
我的人品,真的那么差吗?
虽然,我是做过不少坏事,可是,我也扶过老人过马路,给爱心基金捐过款,也到过儿童福利院、养老院做过义工……这些都不能抵消我做过的坏事吗?
我哭起来。
其实我很少哭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要和苏往说说,还没等苏往安慰我,我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可是此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被遗弃在人鬼不熟的英国,我除了哭,也想不出该做什么。
反正无聊,就哭哭呗,这里没人认识我,也不用照顾形象。
哭的时候为什么鼻涕也要流下来呢?真讨厌。我没有纸巾,想了想,就用袖子把鼻涕醒了(还好我穿着昨晚的长袖长袍),一边想,看,我多么有社会公德心,我并没有把鼻涕醒在地上,然后用长椅擦手,可为什么还是这个下场呢?
一张纸巾出现在我面前,拿着这纸巾的是一只金色的毛茸茸的手。
我顺着手往上看,哇,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比米帅还要帅!
跟他比起来,刚才在公寓里遇见的那个简直就是英国的黄渤!
说真的,我的人品还真是不错对不?还有,我以后都会记得,鼻涕要醒就醒在自己身上,千万不要醒在地上,这样人品才会好,才会遇见帅哥!
他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道:“我能帮忙吗?”
听说老外都是这样,看见陌生人拎着大包小包都会主动上前问是否需要帮忙。
幸好我是x大英语系毕业的,感谢当初建议我念英语系的老爸,你真是太英明了!
我指一指公寓:“我被锁在门外了。”
帅哥很纳闷:“你可以让公寓管理员给你开门啊。”
公寓管理处都有备用钥匙。
我说:“我知道,可我是昨天半夜才来的,公寓管理员还不认识我,我也没法证明自己。”
见帅哥疑惑,我解释:“公寓是我朋友的。”
帅哥点点头:“你可以到附近的咖啡馆等他们。”
我两手一摊:“我没带钱。”
帅哥想了想:“我可以请你到那里喝杯咖啡吗?”
虽然帅哥很养眼,可是,我还不至于傻到跟一个陌生人走。我说:“不,谢谢你。”
帅哥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我不是坏人。我是戴姆勒集团的……工程师。我叫马特。”
我只听懂了工程师,至于是什么工程师,那个专业的词汇我听不懂。
我问他:“戴姆勒?听着很耳熟,是干什么的?卖电脑的吗?”
马特楞了一下,哈哈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真是。
马特边笑边说:“戴姆勒就是……奔驰,奔驰听说过吗?造奔驰的。”
我才恍然大悟:“哦,奔驰啊,我朋友也有一部。”
讲完之后我意识到,我并没有说,我老公也有一部,而是说,我朋友也有一部。我这是想干什么?想和眼前的帅哥发生些什么吗?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先鄙视一下自己。
马特说:“如果你不放心我,我可以给你点零钱,你到咖啡馆那里去等,喝一杯热咖啡。别坐在这里,下雨,很容易感冒。”
造奔驰的,应该不是坏人。他收入那么高,没必要去犯罪吧。
这么一想,我站起来:“一起去吧。”
我们并肩往咖啡馆走去。马特真高啊,有一米八五吧,穿一件白色衬衫,配一条浅色领带,帅得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我们俩各要了一杯咖啡,我加了很多奶,又加了无数方糖,马特看呆了:“我们这里,女士喝咖啡都不怎么敢加糖,怕胖。”
马特喝黑咖啡,不加奶也不加糖。
我说:“不加糖不加奶,苦死了,怎么喝?”
马特说:“你很……特别。连喝咖啡都那么特别。东方女孩都象你那么特别吗?刚才在公园里看到你,就觉得……很难形容的特别,一个人穿着白色长袍坐在凳子上哭,象《魔戒》中的精灵,让我不由自主地走近你。”
他说这话时非常自然,象在陈述一个事实,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肉麻。
我问他:“你不用上班吗?在公园里闲逛?”
马特说:“我是德国人。我来英国是来参加会议的。今天会议结束,我想四处走走,没想到就碰上了你。”
德国人?怪不得他的英语有口音,而且,他有一种和英国人完全不同的气质。
我看着他。
真的太帅了,金发真的是非常的好看,还有他那双蓝色的眼睛……
马特问我:“你来英国是旅游吗?”
我不想再瞒他:“我是来度蜜月的。”
那个,我有没有看错?马特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他又问:“蜜月为什么住朋友家?住酒店不是更方便吗?”
我说:“这个朋友,是我先生的……情人。”
马特更加吃惊:“东方人都这样吗?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个女人?”
我笑起来:“你是不是很羡慕?”
马特摇头:“结婚前我们会和许多女孩子交往,但是婚姻不同,我支持一夫一妻制。”
我说:“我先生的这个情人,是个男人。”
马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