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十一值不值得信任,还得需要时间来验证。
萧丞相是必死无疑,可他不能铤而走险,轻信了十一的话,到最后只能拿手下人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去换。
可这十一所言确实句句属实,若真的能从十一入手,那扳倒萧丞相可是信手拈来,可是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应煜搭再桌面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待他查实了那账簿和萧阮,给十一些信任也无妨。
左右此事他也不吃亏,十一一直被蒙着眼睛,别院也不会暴露,冒险的只是十一罢了。
思及此,应煜将十一亲手扶了起来,拍了拍十一的肩膀:“你若是真心的,本侯也不介意与你合作,待事成,你尽管和你的阿阮远走高飞,本侯一言九鼎。”
十一又是一阵内心激荡,挣开应煜扶他的双手,实实在在地磕了几个响头,喉中哽咽地不成样子,止不住的说道:“谢侯爷大恩,谢侯爷大恩!”
正好这时逐影叩了门进来,将仿好的信件交到应煜手中。
应煜仔细瞧了瞧,不仅是字迹,连信封和纸张都做了旧,真假信放在一起,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听十一先前所言,现下也不好再耽搁下去,忙将十一扶起来,将仿好的信交到十一手中,让逐流将十一还送到先前抓他的地方。
十一也知时间紧迫,朝应煜郑重辑了一礼便顺从地又钻回麻袋中,任由逐流扛着出去。
今夜注定不眠,水仙坊中的账簿到底是真是假还未可知,萧阮也得先派人调查一番,才好判断十一所言是真是假。
老侯爷的死也得重新细细梳理一番,听了十一的话,应煜总觉得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兴许应家军中也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干净。
原跟随父亲的有五位老将军,其手下的副将、裨将数十名,再往下的亲近之人更多,若真的盘查可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查清了的,更是要查四年前的事,只怕用的时间会更多。
可就算查也不能明目张胆了,若是大张旗鼓地怀疑每一个人,难免会寒了应家军各位将士的心。
更何况,他四年前是靠着军中的四位最有声望的将军支持,才得以坐稳这个位子,这时候提起旧事,颇有些卸磨杀驴的嫌疑。
应煜将头靠在椅背上,手指捏了捏眉心,而后列了个名单交予逐云,无论如何都要查下去,慢一些便慢一些,稳妥最重要。
又等了一两个时辰,天际开始微微泛白,逐流和逐影也将事情办妥,账簿自由擅长看账的逐云去忙活。
应煜则是拿起面前一打记录萧阮生平的纸张细细看着,粗略的浏览一遍,应煜长叹了一口气。
本就觉得十一所言甚是凄惨,可没想到萧阮从小到大的悲惨经历还远不止此。
萧丞相生性多疑,只因萧阮的母亲谢氏是教坊出身,萧丞相便不相信萧阮是他的亲生儿子,总觉得以谢氏的容貌,定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
谢氏从萧阮六岁起就被萧丞相带走,用以要挟萧阮,也是从萧阮六岁起,萧丞相便逼萧阮拾起了他母亲的营生,以供支持萧丞相的各位大人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