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人阔步迈入屋内,先给上座的老夫人行了礼,林铎才上前一步,朝老夫人笑道:“阿铎给老夫人请安,都是阿铎的错让老夫人久等了。”
“年节将至,阿铎代林府给老夫人拜年,祝老夫人福禄寿禧,吉祥安康,金玉满堂!”
老夫人原就盼着林家的人来呢,这会儿再听到不断从林铎口中蹦出的祝福之语,脸上的笑容就更多了几分,皱纹叠着皱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老夫人赶忙伸着手想让林铎到自己跟前来,林铎三两步迈到老夫人面前,虽心中不耐,可面上非但不显,还笑意盈盈地,透着股亲密劲儿。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客气了,一路舟车劳顿可累坏了吧!雪又下得这般大,路上定是吃了苦头的,你手可都凉透了!”
“可是有两年未见了吧,瞧瞧!以前还小小的,一眨眼可是比你爹长得都高了!”
林铎心中腹诽:手可不得凉透了!若不是为了您老人家,我何必吃这苦头,放着好好的厚棉衣不穿,非要逼得我捡了那薄溜溜的旧衣套上!
可林铎嘴上却是笑道:“家里可从来没这么冷过,阿铎和铭兄一路上可都得抱团取暖才好。”
“我们那马车上不知怎的还裂开了个缝,呜呜地吹着冷风,到了府上这才觉得好了不少。”
林铎此话一出,可是让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两道稀疏的眉毛皱在一起,赶忙吩咐人将屋里的炭盆烧得更旺些。
又端来热茶和绣墩,拉着林铎让他坐在自己跟前,满心满眼里可全是林铎一个人了,那目光热切地,直叫林铎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老夫人将何铭与温亦臻疏忽了,可胡妈妈可是个人精,老夫人糊涂她可不糊涂,作为老夫人的左膀右臂,定不会让人觉得老夫人失了规矩的。
趁着老夫人拉着表少爷说话间,胡妈妈便叫小丫鬟替何铭和温亦臻取下身上的大氅,搬绣墩倒茶上点心,可是样样都没有拉下。
何铭原还不觉得如何,他只是一个客人,只是不如林铎这般沾亲带故的关系来地亲切,故而受到些疏忽也无可厚非。
左右林夫人已将事情安排得极为妥当了,听闻老夫人不是个好的,他自然也不稀得老夫人能待他如何,落得清净也好。
可被胡妈妈这么热络地一弄,又是小丫鬟解衣,又是小丫鬟伺候着净手,可是让他不自在极了。
家中长辈从小便叫他凡是亲力亲为,身边的小厮也至多是帮他浆洗衣物或是跑个腿,哪有老夫人屋里这般阵仗。
光是屋里伺候的大小丫鬟婆子妈妈,便有十余人,直将屋里身边塞得满满当当,连林夫人身边也只有两三个伺候的。
何铭垂了垂眼睛,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喜。
那头老夫人拉着林铎坐下,身后的小丫鬟自然也伸着手去解林铎的大氅,可林铎却是面露不自然,眼神也躲躲闪闪地,攥着身上是大氅不让人碰。
林铎动作可是不小,倒是引得那丫鬟和老夫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