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低着头笑了两声:“姑母心疼侄儿,又怎么舍得侄儿大冬天的只身着破烂单衣,说不得连夜叫人给侄儿赶制出新的衣袍呢!
林氏脸上笑意不减,喉中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美,你可就穿着这身儿破衣裳吧,我可没功夫给你赶制新衣!”
姑侄两人嘀嘀咕咕一路,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林铎可是给林氏出了一口恶气了,以后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林氏一想便觉得痛快,老夫人为老不尊,她也不必再敬着老夫人,以后撕破了脸皮又能如何?
她还是林家的娇女,这一点毋庸置疑,等温亦臻和温卿儿成了亲,她若是过的不顺心了便和温兆真合离,这世上谁离了谁还活不下去了不成!
到时候这一府的烂摊子且让老夫人和温兆真头疼去吧,她林雅舒可是不伺候了!
温卿儿在一旁听得好奇,一知半解地倒是不知母亲和表哥在说什么,见温亦臻也一脸的笑意,温卿儿便悄悄拽了拽温亦臻的衣袖,叫哥哥给解释一番。
听罢,温卿儿也顿时乐不可支,直到跟着众人落了座,脸上还带着笑意。
前厅被一道百花齐放的屏风拦成了两半,女眷和男宾各自分开落座,众人先请老夫人落了坐,先下了第一筷子,这才敢动筷。
女眷这边倒是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安安静静地闭口不言,想吃什么菜了自有身后的丫鬟夹在面前,席间便只有轻微碗盘碰撞之声。
而屏风那头却热闹非凡,先是温父考教一番几人的功课,几人都认真流利地答了,许是温兆真还因上次顶撞的事儿,对温亦硕心存不满,倒是没怎么理会这个庶出的儿子。
温兆真虽为人令不齿,可到底当年也是进士出身,又混迹朝堂多年,在学问上确实有自己的一番见解,看待问题往往深入浅出,让几人受益颇多。
林铎在酒场上可是不怯,又学了自个儿三叔一身察言观色的圆滑本领,推杯换盏之间,便叫温兆真颇为欣赏,直一声声亲切地唤他贤侄。
三两杯美酒下肚,许是在家中也颇为放松,温兆真便得意的议论起近来的朝堂之事。
“二位贤侄若是能有幸进入殿试,十有八九便是要考君臣之道。”
林铎捏着酒杯,看着满脸通红的温兆真淡淡一笑,问:“这是为何?还请姑父给侄儿解惑。”
只见温兆真哈哈一笑,眼中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贤侄有所不知啊,这朝廷明面上还听皇上的,可众大人都觉得老皇帝糊涂了,背地里就快易了主了!”
何铭一听,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不知是这温大人真的喝醉了还是太过胆大妄为,连天家的事儿也敢搬弄,在桌下拽住了温兆真的袖子,忙压低了嗓音劝道。
“还请大人慎言,大齐太平盛世,皇帝身体康健,怎的回随意易主呢!”
温兆真却不与为意,甩开了何铭的手,将酒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