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想岔差点儿要了我囡囡的命!”一想到温卿儿烧得通红的小脸,林氏便一阵心痛,眼泪唰地一下落了满面。
“卿儿都病了半个月了,除夕宴都未曾出席你看不到吗!要你这个父亲有什么用!你日日便知只能看到眼前的那点儿利益,何时将我们放在心上过!”
林氏吸了吸鼻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忽地便冷静下来了:“我的囡囡过不好,你们也别想好过了,快些签字画押吧,若你痛痛快快地,兴许我还能给你留几分情面。”
“若你不肯,那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出十日,我定让你,让温府身败名裂,你那国公爷的梦就不用再想了,我不会给你留那个机会的。”
温兆真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被林氏一语道破温柔儿与太子爷的苟且之事,温兆真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看着林氏决绝的面容,恨之入骨的眼神,温兆真这才觉得林氏是动了真格的,这义绝书是不签不可了。
温兆真挣扎着缓缓坐起身来,这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我签,我签便是了,求你不要将柔儿的事儿说出来,那可是活生生的孩子啊,是天家的孩子啊!”
温兆真定定地看着林氏,手上紧紧攥着林氏递来的狼毫,那义绝书正铺在自己面前,可不等到林氏点头,这笔便迟迟不肯落下。
林氏轻笑一声,温兆真到底是糊涂了,难不成除了她之外便真的没有旁人知道了吗,温兆真也实在将人想得太天真了些。
“我答应你便是了,也算是给我们这十多年来的夫妻缘做一个了结了,且不说新仇旧恨,我对付你对付温府,还不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温兆真合了合眼睛,一滴浑浊的泪从眼角缓缓流下,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早已晚了,以后没了林家的扶持,还得罪了小侯爷,他温府的路到底该何去何从。
温兆真一笔一划地将自己的大名签在义绝书上,手指再也没什么力气握住狼毫,怔愣着眼睛重重地躺倒再榻上,再也没什么力气对林氏说出一个字了。
林氏看着义绝书下的两个名字,脸上又是哭又是笑得,也不晓得自己现在到底什么心情,只觉得高兴的厉害,似乎还有解脱,和心愿已了的空虚。
那黑衣人送了林氏出门,临走前朝林氏拱手道:“恭喜夫人得偿所愿,从此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再没什么能束缚住夫人了。”
“侯爷交待了属下,若是夫人有任何要求,只管来找属下便是了,若是夫人想现在便搬离温府,属下这就去安排,派人随行护送。”
林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擦干了泪朝人福了福身,:“您便是逐流小将军吧,多谢小将军在一旁相助,妾身这才能顺顺当当地拿到这义绝书。”
“小将军先忙着吧,妾身这儿不劳小将军费心,还请小将军往后多来给妾身报个信儿便成了,除了卿儿,其他的便在没什么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