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消息,在场知道吉时的人,无不抿嘴笑着,这还有大半个时辰呢,都已经走了半程了,小侯爷也实在太心急了些。
其实这也怨不得应煜,他是心急了些,原本也是要再等一等的,可一听说林府的管事来报了,说是这必经之路上聚集了不少百姓,一问竟是为了祝贺小侯爷大婚的,这可就不能将人赶了去了。
应煜便不好再耽搁,提前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被人笑也就笑吧,索性他本来就心急的厉害,得了这名头也不亏。
百姓自发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先前他与应家军护国有功,能得了百姓的爱戴乃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可落在天家眼里可就不像那回事儿了。
更何况先前四月里和六月里,是二三皇子大婚,百姓虽也高兴着围在路两旁,可也是冲着一路撒过去的银子的,他不过一个一等侯,便是比皇子们还要受人爱戴,那可就让天家不快了。
论古今有多少人毁在功高盖主这四个字上,应煜只一想便再坐不住了,说不得还会让源哥心中不美,就是亲兄弟,在皇位面前也得隔一层心,更何况他和齐景源只是表兄弟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未来的两三年又定是正值夺位之争,可万万不能在这种事儿上让齐景源心存芥蒂了,若不然,齐景源登上皇位后,要不了多久,便是永威侯府的末日。
应煜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实则他这些年带着撑着永威侯府一路走来,实在见过太多阴谋诡计和别有用心了,脚下的路薄如蝉翼,稍有不测便是万丈深渊。
便需得步步小心,多思多虑,如此才可保得侯府安然无恙,保得他心爱的人安然无恙。
说走便走,迎亲的队伍早早都准备好了的,连众人所骑的马匹都早早的吃饱喝足,脖子上系了红绸,瞧着是精神喜庆极了的。
应煜一声令下,众人高声起应,除去这满眼的红,竟像是打仗一般的气势,好好的迎亲硬生生的走出了抢亲的架势。
应煜后头看着身后一个个气势昂扬的迎亲将士,心中也忽地生出点儿豪气来,整颗心都被欢喜爱意填的满满当当,什么凝重紧张的情绪也尽数被冲散。
他应煜、应家军向来行事坦荡,问心无愧,今儿是他的大喜日子,该说的他说,该做的他做,且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天家真容不得他,倒也不缺什么理由的。
今儿也天公作美,前些日子一个劲儿的下雨,应煜看着这稀稀拉拉的天还愁了好几日,可从昨儿雨就停,又是晾了一日,今儿骑马一走,路上连片泥洼都没有,空气里全是清爽劲儿。
出了太阳也是不晒的,应煜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八抬的花轿,这般他的卿卿盖着盖头坐在花轿里也是不闷热的。
才刚走出去将军街,路两旁的百姓便渐渐多了起来,高声朝应煜道喜,还都举着贺喜之物硬塞给后头迎亲队伍中的将士们,百姓们不好靠近将军街,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贺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