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儿面上露出点儿委屈,可这说出来的话是真真寸步不让的:“外祖母真真是冤枉卿儿了,卿儿向来规矩,哪敢编排婆母的,卿儿说的可是实话啊,不信您随便在这府里拉个人打听打听,杜夫人是的的确确做错了的。”
“这礼佛赎罪也是杜夫人昨儿亲口当着我们老夫人的面说的,在座的人不少,可都听见了的,这不,卿儿为了让婆母礼佛的日子舒适些,打算给婆母的院子里盖个大佛堂,可得花不少银子呢。”
“侯府上下仆役众多,本就捉襟见肘,结果杜夫人还偏要将府里的、、、、、”
剩下的话温卿儿没说,不过到这个份上也不必说了,下头的老夫人和芸娘难不成还听不懂温卿儿的未尽之意吗?
就是明摆地说府里本就没几个闲钱,可这小杜氏身为应家妇,不帮着夫家打理财物暂且不说,还拿着府里的银钱物件儿补贴娘家,这不就是要赎罪嘛!
杜老夫人脸色都气得有些发红了,后牙槽紧紧咬着,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女多次在温卿儿手上吃了亏,不是个什么好对付的。
可杜老夫人是长辈,温卿儿便是再怎么猖狂了也不能在她面前作威作福的,总得捏了半个儿,可矮她半截儿身子呢。
没想到温卿儿竟是一点儿脸面也不给的,该说说该笑笑,说到小杜氏如何如何时一点儿不肯让步说一句软话的,刺她一句还委屈上了,这委屈也委屈的不像样,字字句句都直指小杜氏和杜府的不是。
杜老夫人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了,原先杜府里可是有五六位姨娘呢,可就只有她这个正室走到了最后,府里的孩子也尽数从她肚子里出,可见其手腕不凡了。
杜老夫人只是面上气愤了一瞬,而后面上又带了平日的笑意,稍稍掸了掸湖绿色衣裙上不存在的浮灰,上上下下打量了上头的温卿儿一眼缓缓道:“外祖母瞧着卿儿身上这身儿行头可贵重的紧,刚刚又是说给给我那四姑娘盖座新佛堂。”
“也是老身眼拙,实在没看出夫人口中的捉襟见肘到哪儿了,这听着看着倒是宽裕的很,侯府家大业大的不想认我们这门穷亲戚也正常,倒也真不是叫我那四姑娘接济了,我们杜府倒也不至于。”
“只是她哥哥想借点儿银子做些小生意罢了,当时本是要打欠条的,可我那四姑娘是个实在的,偏不要她哥哥的欠条了,这杜府一连两个姑娘当了老侯爷的妻,这般关系还有什么不可信的,便没有打欠条,谁知竟是闹出这般事儿了。”
“也是我杜府理亏,当时便是应该坚持给了欠条的,说起来倒是冤的,只是都这么说了,那也这么着吧,我家四姑娘不是什么爱招事儿的人,这罪命便也这般认下了。”
老夫人说得一脸唏嘘,偏还带着点儿堂堂正正之感,要不是温卿儿亲自查了此事,只怕是都要信了这般说辞了,温卿儿抬眼瞧了杜老夫人,这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