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保重。”
应煜也紧紧抱了抱温卿儿,喉间都酸涩的厉害,明明都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准备了,到了该临走了,心中还是难受的厉害。
想再细细嘱咐温卿儿的话就在嘴边儿上,可就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不来,动了动嘴唇,只来了句:“卿卿,保重。”
说罢应煜便狠了狠心,松开了温卿儿,义无反顾的大步离去,今儿天还雾蒙蒙的,应煜走得快,温卿儿一眼不眨的站在屋门前看着应煜的背影离去。
倒也不知是被院中的树影太过茂盛,还是今儿的雾太大了些,温卿儿只觉自己眼前模糊一片,只清楚一瞬又很快的一片水光迷蒙。
直到身边儿的小丫鬟用锦帕给她擦着脸颊,温卿儿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的了。
应煜也已经早早的出了院子瞧不见踪影,温卿儿强忍着泪将自己脸擦干净,声音满是镇定:“伺候梳洗吧,摆了膳一会儿去寻老夫人说说话。”
小丫鬟们连连应下,端水的端水,端饭的端饭,又开始今天的忙碌,若刨去刚刚那一遭,这与平日的早晨没有什么区别。
老夫人觉少,宫人来报的时候便收到了消息,后来又听说应煜整装待发的出了府,心中便一直惴惴的,直到温卿儿过来了,老夫人这才赶紧拉着人问了一句。
“阿煜为何是进宫,他可告诉你了?”
温卿儿微微颔首落座,这事儿如今没什么好瞒的了,便不紧不慢的告诉了老夫人。
只一听确确实实又要跟胡国打起来了,老夫人像是被什么突然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儿,窝在宽大的主位上,整个人更显得干枯瘦小的。
“又是胡国,又是胡国。”
老夫人失神地喃喃着,虽说大齐每每都是胜了的,可老夫人是真的怕了,他的夫君、他的儿子,全都葬送在边疆的战场上,如今又轮到了他的孙子。
很难现象便是这样一位妇人,当时只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带着一双儿女撑起了侯府的门楣,可如今看来这样的心劲儿已经被时光给消磨殆尽了的。
温卿儿稍稍劝慰了几句,战事如何她也没法儿说,可心中是信应煜一定能凯旋的,只是瞧老夫人的模样,是真真怕了的。
饶是温卿儿说得再多老夫人也神色不变,甚至还道:“这侯府的男人就没有一个长命的。”
一听老夫人这话,温卿儿全然做不到冷静了,腾得站起身来,面上眼中全是冰冷一片,说话也不客气。
“如今二爷还没有出发,祖母还是盼二爷点儿好吧!”
“咱们女眷做不了什么,顶多就是好好盼着二爷平安回来,祖母倒好,我如今也不知您是什么心思,二爷还没走便说出这样的话来!”
“您是我们的祖母,您是侯府的老夫人,是最德高望重的,若您都这样了其他人又该怎的想,二爷知道了又该怎的想。”
“若是还因为这个分了心,灭了心中的信心,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儿,我温卿儿头一个不原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