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侯府,这新娘子进门的头一日,从没这么冷清过。
上头只有老夫人和小杜氏安坐着,连两个姐儿都因着昨儿受伤颇重,这会儿还在温卿儿那儿歇着没有过来。
饶是芸娘再怎么八面玲珑的,她也是个才及笄刚嫁人的小姑娘,侯府不是自个儿喜欢的,夫君也不是自个儿心仪的,还这么不招人待见着。
这会儿只觉得委屈的紧,紧紧咬着牙,眼瞧着便要当众落了泪了。
“哭!哭!哭什么哭!昨晚上没哭够是不是!”三爷一看芸娘挂着泪的眼睛心中便一阵厌烦,这会儿当着老夫人和自个儿母亲便训斥芸娘。
越想越生气,便也顾不上带着芸娘拜祖上族谱了,直接甩袖负气而去,今儿这事儿他面上也无光。
且不说二爷房里的,那就是那大爷,一个小姨娘有什么好守的,生孩子不就是那样,死了便死了!
本就是一个庶出的,这会儿庶出的生了庶出的岂不是更贱!
大爷不来,便是故意落他的脸面!
还真以为应煜走了便是他在府里最大了,一个姨娘出所出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算什么东西!
后头便只有芸娘哭着,一个人拜了祖上了香,也不知是这香受潮了还是如何,竟燃着燃着灭了。
老夫人觉得晦气,忙叫人再点,这一次更绝,香炉上的三根香竟接连拦腰断了去,连旁边儿的烛台也一并灭了去。
可是将芸娘和小杜氏吓得不轻,老夫人瞧见这种情形也是见所未见的,忙跪下念念有词一阵子,像是请应家先祖原谅则个。
再点香,这才算是没有什么意外了。
不过经了这事儿,老夫人也难对芸娘有了什么好脸色,甭管这会儿拜得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且都是他们三房的人。
若不是三房的干了什么亏心的事儿,应家先祖也不至于显了灵,这可是直接断香火啊!
主院的人听说了这事儿,心里解气的很,暗害自家夫人的人想都不用想定是小杜氏搞的鬼,念夏便趁着温卿儿醒的功夫,当作笑话似的讲给温卿儿听。
温卿儿半靠在迎枕上,这会儿就算屋里热得厉害,温卿儿身上还是冰凉一片的,好歹这会儿不觉得冷罢了。
“若是应家先祖真在天有灵便好了,定是要好好护着这孩子和阿煜的。”
看着温卿儿苍白的脸和嘴唇,饶是这时候也只希望应家先祖护着孩子和侯爷,一点儿没想着自个儿,念夏心里难受的要命,眼睛又忍不住红了红。
赶紧低下头没叫自家夫人发现了,念夏紧紧的握住温卿儿泛凉的手不住的点头。
“会的,一定会的,应家先祖不仅护着侯爷和小主子,还好好的护着您呢!”
温卿儿轻叹一口气,只觉得这会儿的状态像是先前差点儿死了那次似的,朝念夏稍稍的点头:“但愿吧。”
忽地想起了什么,温卿儿又问:“母亲和舅舅那边儿还不知道吧,这事儿可得紧紧的瞒着,我自个儿难受就罢了,不能让他们跟着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