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知道是谁先起得头,这会儿一个个的都跪在温卿儿的马车下,哽咽着感激着侯府的大恩大德。
温卿儿蹭了蹭发红湿润的眼角儿,她倒也没想着能让人多感激的,便只赶紧让人将地上跪着的一圈儿百姓给扶起来。
逐影带着人劝了好一会儿,这才都起身让了路,时远驾着马,一行人回到了侯府。
虽是化解了这回的闹事,可温卿儿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的,总感觉还得有人趁着此次极会多加阻挠,便赶紧吩咐了逐影。
“你赶紧现下便带着人,将店里的余粮和那粮仓里的都赶紧搬了去,倒也先不用管这些粮食够大军吃多长时间的,现下便走咱们侯府的地道送出去。”
“今儿还没关店呢便有人来闹了,保不齐明儿知道这关店的人更多,那闹的事儿便也越大。”
“店里的伙计掌柜的也一个不留了,让人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一粒米都不要给留下了。”
逐影赶紧应下,虽觉得温卿儿是紧张的有点儿过头了,可夫人吩咐下的他没有不应的道理,这又是为了应家军的兄弟们做的,逐影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听话。
现下京里宵禁得早,天才刚擦黑,便不让百姓随意在外走动了,逐影手执侯府令牌,自是没人敢拦的。
倒也没惊动什么人,就这么带着人趁着夜色忙活了不少时辰,将四家粮店和仓库中的粮尽数通过府里的地道送出京外,一粒米也没给人留下。
一直忙活到天亮,逐影这才算是安排妥当了,又赶紧回了侯府护卫,这还没进去,便收到京里兄弟们来的信儿。
夫人的四家粮店外头果然又有更多人来闹了,这回店里不仅粒米不剩,连人也一个没有,早就依着温卿儿的吩咐,收拾了金银细软回家了去。
外头闹事儿的人在外头闹了半晌也没等着一个人来开门的,直闹到将店门给砸开了,围着的人都一股脑儿的全涌了进去,这才瞧见里头全都空了的。
便是连里头的桌椅板凳都没有了,只有平日里装米粮的几口大缸,许是太重了便没有带走。
几个冲到前头的见店里没人,立刻动了些歪心思,扑到那大缸里便要去抢粮食,可一看也是傻眼儿了,里头赶紧的很,连点儿什么米面渣子都没有。
前头的人知道了可后头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前头的人得了多大的便宜了呢,一个劲儿的往前挤着涌着,生怕自个儿晚了占不到便宜。
这店本就不多大,这会儿一股脑儿的涌进来五六十号人,外头还有数不清的人往里挤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会儿像都是疯了一般。
踩踏是在所难免的,有些半大孩子和颤颤巍巍的老人哪能受得了这般推攘的,只一绊倒,便再也没什么机会起来了。
前头门脸的几个大木板子都被挤掉了,一时间哄闹异常,喊救命的喊别抢的什么都有,待城门兵马司的和京兆尹的人过来时,也都没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