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儿直写了六七张这才停笔落款,她深知这上表不一定能一层层递到黄上的手上,甚至她自己也不一定能面圣。
可还是要把心中所想以及决心一并表达出来。
若侯爷叛国,应家军如今也必不可能为大齐而战,那请问季老将军和诸位将士们为何还在白城苦苦坚持?
若应家军日后粮草不济,那再多的人在白城坚守也不过事自寻死路罢了,明知死还定要为之,那应家军的将士们不是傻,便是极忠义之士。
万望圣上思虑再三,切莫听之任之,放任小人,免伤忠义之情。
温卿儿深吸一口气,将这纸张晾干一一折好放在信封中:“更衣,给宫中递牌子,我要面圣。”
一听这话,屋里的顿时跪下了一片,王妈妈红着眼睛劝:“夫人,万万不可啊,且不说旁的,您进宫少不得跪来跪去的,您如今月份大了,真真不成啊。”
时远也赶紧劝:“是啊夫人,您进宫身边儿还只能带一个伺候的,若真是有人存了心要害您,属下们、没法儿护着您啊。”
温卿儿去意已决,如今这宫里,她非走一趟不可,便是无功而返,也叫人看看她永威侯府的风骨,至少能减少些对应煜的负面消息也好啊。
“不必再劝了,念夏跟着我进宫,她以前常跟着我去的,便也稍稍熟悉,时远便在宫门前稍稍等候吧,若是二皇子愿意帮忙一二,便也给二皇子知会一声。”
见实在劝不动温卿儿,时远和逐影只能尽快各自去准备,这会儿才不过辰时二刻,想来若是快得话,不到午时便可出宫了。
若是再耽搁耽搁,皇上午时又不见人,还不知道得在殿前跪多久才能见到人呢。
王妈妈也自知这个道理,便也顾不得劝了,赶紧叫人伺候着温卿儿换上二品诰命服。
幸好昨儿下了一场大雨,秋老虎如今也不厉害了,若是放到前几日,穿着这身厚重的衣裳,便是夫人没有怀身子,也不多能受得了。
现下秋风凉丝丝的,便是在宫中待得稍微久一些也好受,王妈妈又让人给为温卿儿绑了厚厚的护膝,热些是热些,也总比疼了强。
温卿儿自然也心里有数,头上能少带的便少带些,她如今身子不错,孩子也稳当,想来便是跪得久了也无事。
更何况永威侯府还有开国皇帝赐下来的丹书铁券,便是不用这个,想来皇上也不会和她一个孕妇多做计较。
时远早早的将马车备好了的,赶紧扶着温卿儿上车,带着人严严实实的将温卿儿给护送了过去。
进宫这一关倒也没多大的阻碍,早早的递了牌子,又有二皇子给帮衬着,温卿儿没经过多少盘查,便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前。
这见或不见的,可劝凭皇上的意思了。
这会儿皇上正听天师讲着升仙之法,自是没什么功夫见一个妇道人家的,更别说温卿儿乃是为应煜、为应家军的事儿来,皇上心中还对应煜战败一事存着气,便也故意存了晾一晾温卿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