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姓应的,他们永威王府可跟外头的还不一样呢。
应家从开国时便有从龙之功,现下更是,且先不说这太后是应家出来的姑娘,这皇上也流着应家的血脉。
只单看今日处置大爷一家的方式,都够打应家的脸面了,知道的人或许回说大爷一家的不孝不敬,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要拿应家开刀了。
应家才刚刚立了从龙的大功,便要杀应家的人,难免让人觉得皇家颇有些卸磨杀驴的意味。
现在只是大爷一家子,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该他们这旁枝末稍的人了,等仗打完了应煜没用了,那是不是也该王爷和王妃了呢。
甭管当时皇上是怎么想的,是什么用意,这会儿可都让下头的人人自危,难免不揣测圣意。
齐景源一看下头人的脸色,顿时觉得不妙,刚刚他不该这般直接让人将应家的人处置了去,这般倒是伤了人心了。
不过说到底,他自个儿也是知道的,他能心中毫无波澜的将大爷一家子给处置了去,到底还是没把应家当自个儿的外祖家,没有将应家的人放在心上。
现下想想若是今儿惹恼的人是安和公主,他的亲妹妹,不用想齐景源也是要替妹妹求情的,便是真挨手板子,也愿意替妹妹挨了。
齐景源心下一咯噔,忽然想到这何尝不是自个儿母亲对他的试探。
他如今当了皇上了,不是以前还需要外祖家支持的那个皇子了,便是以后真不念得应家的好,他母后也定是不希望他对应家做什么的。
想来之前给应煜提了爵位时,便是已经让自个儿母亲防备上了。
齐景源微微抬头,看向身边儿的太后娘娘,面上倒还只是悲切,没露出其他什么不对来。
可这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善于伪装的,齐景源心中便也拿不准了,悄悄的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这会儿场面上可是不复刚刚的热络的,只看着大爷一家子的下场,谁也笑不出来。
齐景源心生无趣,便只跟着自个儿母后去拜了拜老夫人,便算完了,再王府连一盏茶都没有用,便直接起驾回了宫中。
皇上和太后的轿撵一走,王府众人也跟着松了口气,温卿儿想了想,到底还是先跟各位族老告了罪。
“今日之事,倒也全因卿儿多嘴了,若是先前卿儿不在皇上面前那么说,想来大爷和苗氏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了。”
叔祖父也不禁叹息,说话间倒也没什么怪温卿儿的意思:“若是没有苗氏擅自闯出来,这事儿也不会让人知道了。”
“说到底还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事儿夫人可千万别往自个儿身上揽了,若是真有心,便善待斐哥儿便是了,他如今年纪小,并不知道自个儿父母的死因,以后便也不必他知道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的。“
“如今娘娘虽是姓应,也到底也身份大不同了。”
叔祖父悠悠的来了一句,这会儿老夫人的身后事倒也不消得他们这些老家伙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