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这样的。”应煜拍拍宁济行紧握着的手,“京城不是还有你吗,若不是你去求了你祖父,让你祖父四处游说,我又怎么能顺顺利利的带兵打仗,阿煜在这儿先谢谢宁小太医了!”
“谢什么谢!”应煜这么一说倒是让宁济行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兄弟,你以前也没少帮我。”
应煜沉声道:“我全都知道,父亲战死,那时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中没什么大义,只是想报仇罢了,劝降之事颇为隐秘,我也是偶然得知,要么死在自己人手中,要么战死沙场,我自然是选择后者。”
“原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没想到还能苟且偷得余生,既然我还活着,就定依照永威侯府的祖训,保得大齐安宁。”
当年他也曾心灰意冷,应家世代为大齐而战,每一任永威侯都不曾寿终正寝,父亲在幼时失去了他的父亲,历史何其相似,现在他也没父亲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世代守护的大齐也要榨干永威侯府的最后一丝价值,若是泉下有知,不知世代永威侯会不会觉得后悔。
应煜心中愤恨,凭什么他们每日拼了命的去保护大齐还要受这样的委屈,让人流血不够还要流泪吗?
他恨不得提着剑带着应家军将那些个狗官、狗皇帝统统都杀了,就当他抱着赴死的决绝提剑牵马时,是应姒拦住了他。
应姒似是知道了应煜的打算,迈着小短腿跑到应煜面前,没有阻拦,只是含着泪拉着应煜的手说:“我只剩下哥哥一个亲人了。”
是啊!妹妹尚且年幼,府里后母不慈,兄弟不睦,他死是小事,若是让妹妹背负自己的孽,毁了永威侯府的荣光,他怎么有脸去见父亲母亲。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他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得其所,也要给永威侯府再添上浓重的一笔,让人不敢去欺了他的妹妹。
宁济行的话打断了应煜悠远的记忆:“那你也得偶尔为了自己,别让老皇帝一有事就指使你,打仗派你你算了,怎么时疫还派你来,几位皇子难道都是摆设不成,太子比咱们还大个七八岁,连京城都不曾出去过,只知皇城的繁华似锦,不知民间疾苦,以后他要怎么治理大齐。”
“什么脏活累活都得你来,成年累月的不回京城,现在还好,你若是娶了那个姑娘了,你放心将她自个儿放到你们家那龙潭虎穴里?”宁济行打趣道。
“什么姑娘啊?你、你可别乱说!”应煜连连矢口否认,夜色掩盖了他耳尖的羞红,突然被宁济行戳破心事,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就别瞒着我了,我可是亲眼瞧见的!”宁济行揶揄笑道:“你没事就攥着个帕子发呆,再加上来的时候带上的那么多点心,阿姒可没有这么心细,一想肯定是哪位体贴又贤惠的姑娘入了阿煜的眼了!”
“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你要不说我可自个儿去查了,到时候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
见瞒不过了,应煜只好老实交代:“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温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