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就近在眼前了,若说前两日离京城尚远,应煜还能忍耐,可现下京城触手可及,应煜便怎么也等不了了。
城门下钥了又如何?
就算将城墙再加高一丈也难不倒他,他只想远远地瞧上一眼,只看一眼卿卿便好。
再退一步,只瞧一眼温府大门上随秋风摇曳生姿的大红灯笼也好啊!
这油烹火炸的相思之苦他可是实在忍受不了了。
应煜只得还套上原来的衣衫,寻了个还算干净的披风,悄悄从窗子跃出。
刚绕出客栈外墙,只见逐云牵着马依靠在墙壁上,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炊饼吃的只剩下一小截了。
“你怎么在这儿?”
应煜心下意外着,两步并一步地跨到逐云面前。
他偷偷出来,只远远瞧上一眼便回来,因此并未知会任何人,看逐云这情形似是早就在此等他出现了。
逐云一口将手中的饼全部吃掉,用手背随意抹掉嘴角的饼渣。
嘿嘿一笑,双手将缰绳和马鞭递了上去:“爷骑马去吧,四条腿总比您两条腿快!”
忽的被拆穿意图,应煜只觉得血液上涌,幸好此时夜黑,没叫逐云看到他红透的耳尖。
应煜一把抢过马鞭,色厉内荏道:“爷只是睡不着觉,出来溜溜弯,能去哪儿!”
逐云拍着应煜的肩膀,凑近了低笑道:“那爷去遛遛您的马,您的马也睡不着呢!怎么着也得遛到栖瑕街吧!”
先前只让逐云查一查温大人,可逐云自作主张,除了温大人,还将温三姑娘事无巨细统统报了上来。
连爱吃什么,爱去哪玩,都查的一清二楚。
这栖瑕街正是温府大门前的那条街。
逐云瞧见自家爷面色不对,浑身上下都绷的紧紧的。
心头一跳,赶忙向后跃去,这才堪堪躲过扫过的鞭尾。
应煜气急败坏,红着脸怒道:“以后少打听温三姑娘的事儿,听到没有!”
应煜强压着脸上的臊红,翻身上马,逃跑似的飞奔了出去。
逐云顿在墙头,憋着笑朝应煜挥手,只要提起温三姑娘,爷就马上从凶猛的老虎变成个炸毛的虎斑猫儿了!
寒风冽冽,将应煜吹得衣袍翻滚,墨色的披风几乎与背后的黑夜融为一体,承载着半边的星辉与月华。
城门早就下了钥,应煜寻了个隐蔽之处将马拴好。
疾行片刻,足尖在无人值守的城墙处轻点了两下,便轻轻松松地翻了过去。
应煜敛了足迹,踏着万家屋脊,朝城东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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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烛火摇曳着,拼命散发着柔光将温卿儿桌前照亮了。
念夏怕伤了温卿儿的眼,手执铜剪将烛心儿挑得更亮些。
而后坐着绣墩趴伏在桌角,上眼皮想下眼皮,合上了便不想分开。
温卿儿晃了晃念夏的肩膀,轻声道:“我今儿睡的多了,一时半会儿的还睡不了,不必在这儿一直守着,快回去歇着吧!”
念夏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道:“姑娘一会儿若是想用茶了,身边没人可不行,奴婢不困。”
“行了,快去歇着吧!”
温卿儿捏了捏念夏困乏的小脸儿:“我不用茶了,一会儿便歇了,不用你在这儿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