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煜双手放在腿上,规规矩矩的坐着,眼睛一直随着温卿儿的身影转动,一刻也不舍得将目光移开。
刚刚绊倒时,应煜用手撑了一把,卸去了大半的力。
原本就没什么感觉,只怕是这会儿膝盖连红都不红了。
可应煜拒绝的话又不舍得说出口,卿卿为他做的事,他甘之如饴的受着。
应煜暗自又在磕碰处狠掐了两把,让膝盖看着更可怜些,便能无耻的多得些卿卿的怜惜了。
他知这绝非君子所为,可还是忍不住冒出些小心思来。
先前绣帕子时不小心刺破了指尖,惜春便拿来一小匣子药膏来给她涂。
温卿儿也不知该拿哪一个,便将一整匣子都抱了过来。
见应煜想站起来帮忙,温卿儿赶忙出声制止:“快坐着,又不重,我自个儿就成。”
温卿儿将匣子放到桌上,搬了绣墩坐在应煜对面。
见应煜将裤脚从靴中抽了出来,温卿儿只瞥了一眼有些发红的膝盖,便红着脸扭向了一旁。
“阿煜自个儿挑挑,我也不知道是哪个。”
温卿儿将匣子递了过去,应煜也没用过这么精细的玩意儿。
挑挑拣拣,打开盖子闻一闻,挑了一罐没人么味道的的药膏,随意涂了涂便罢。
温卿儿背着身子,听见应煜整好了裤脚,便转了回来。
应煜起身,拂了拂身上的披风,对上了温卿儿的眼睛:“卿卿,我还是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净给你添麻烦。”
见应煜一直捏着披风的破口,面上明明就不舍得很,偏偏说出要走的话。
温卿儿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两根手指捏住了应煜的披风。
拉着他红着脸道:“阿煜不是说要用茶吗?披风也破了,卿儿给你补一补。”
“好,那便劳烦卿卿了。”
解了披风递过去,应煜含蓄一笑,差点儿迷花了温卿儿的眼睛。
温卿儿压着小鹿乱撞的胸口,接过披风便拿了绣筐,坐在贵妃榻上修修补补。
幸好那划开的口子不算大,裂口平整,不用费太大的功夫便能补好。
豆大的烛光只能照亮窗前的一片书桌,应煜怕温卿儿伤了眼睛,便拿了桌上的铜剪子拨亮了烛芯。
应煜正要将灯捧到温卿儿面前,余光忽然扫到了一旁熟悉的字迹。
仔细一瞧,那用镇纸压的板板正正的正是他写给温卿儿的信!
旁边还照着他的字迹练了好几张蝇头小字,许是温卿儿太过柔软可人儿,连带着仿出的字迹也一如她一般婉约娟秀。
应煜也不出声点破,笑眯着眼睛,趁温卿儿只顾着手中的披风,应煜悄悄提笔。
在温卿儿字迹的下方挥了一行小字,不知卿卿若是看见了,该露出一副怎样的娇俏神色。
无声地做完这一切,应煜将烛台放置温卿儿跟前的小几上。
搬着绣墩窝在温卿儿跟前,含情脉脉地看着温卿儿认真专注的侧脸。
应煜忽的生出些奇妙的感觉来,卿卿为他缝衣,他为卿卿举灯,就像是已经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的夫妻一样。
能这样静静坐在卿卿身旁,应煜便觉得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