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什么时候没的?怎么没的?”林氏忙转身抓着冰月的手问道,声音压得低低的,眼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喜意。
“回夫人话,因着表少爷的事儿,李府上下可都乱了套了,一个时辰前洒扫丫鬟才发现蕊儿姑娘都一天未出门子了,进去一瞧,脖子上的血都放尽了,人都不知咽气了多长时辰了!”
冰月一脸唏嘘道:“听人说,汀兰和静兰也早就没了踪影,许是怕自家姑娘死了连累着自个儿了。”
林氏坐在梳妆台前,卸去头上的钗环,悠悠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先前李沁蕊对芷兰那般无情无义,自然是要失了人心的。”
“谁杀的可查出来了?总不能李府死了两位主子,全都没个说法吧。”林氏从镜中看着冰月的神色,生怕听到小侯爷被查出来的消息。
冰月一脸的惊叹,仿佛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个实事一般:“是表少爷杀的!”
“今日一早京兆尹的人不是将表少爷的尸首扣下了吗,总得去李府上盘问一番才是,蕊儿姑娘又不是寿终正寝,身边的丫鬟又都跑了,李大人总要让人查查的。”
冰月轻笑道:“旁的人没查着,倒是又给表少爷头上添了一笔罪,李大人知道了,人直接就气晕了过去,现下还未醒呢!”
听罢,林氏久久未语,倚在贵妃榻上半阖着眼睛恨恨道:“李文斯死有余辜,活有余罪,人都没了,还牵连了全府上下,李大人如今是想去种田,也不一定能如意了!”
“是啊。”冰月给林氏揉着肩应和道。
果然不出林氏所料,还未到第二日,皇上便知晓了此事,谏官又是一阵口诛笔伐将李望成贬得一无是处、罪大恶极。
连温兆真也险些受了牵连,幸而早早与李望成撇清了关系,这才保住多年经营的名声。
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
而后竟还有人说李望成指使其子收受贿赂,只黄金便是万两,数额之大令人咂舌。
李望成为官清廉自是不认。
可人证物证俱在,知道他为官为人底细的同僚也深知李望成实在冤枉,可迎着皇上的怒火,却是都惧了怕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为李望成发声的。
因此,不出三日,便将此事盖棺定论。
皇上一道令下,便让李望成摘帽除服,夺了李望成的官位,因着府中只剩了温玉一人,抄家流放便只有温玉一个人受着。
李望成被压入刑部大牢,只待皇上为大齐祈福一事过后,处以极刑。
应煜虽知道他此举的后果,可真得了李大人被下了大牢的消息还是颇有些于心不忍。
李文斯一人的错且让李文斯受着便是了,李大人虽为人父,除了养不教之过,其余的也实在无辜。
他无力改变皇上的决议,便让逐影乔装打扮一番,混入刑部大牢,若能救便救,出来了改名换姓,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
若是救不得,让李大人得一全尸,也算是尽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