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臻与温亦硕春闱在即,大齐考校学子时又多注重名声和旁人的举荐,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给二人摸黑了才好。
若是让人得知温亦硕的生母是这般手段残忍之人,那为官多是没什么希望了,就算让当朝的宰相举荐了也没用。
“水月!你先带着人将落雪苑的前门后门都堵了去,不许进不许出,凡受伤的丫鬟都先留在院中候着,告诉她们有本夫人在,会护得她们周全的!”
“是!”
又听林氏吩咐道:“冰月,今晚的团圆饭是用不成了,知会大厨房一声不必再备着了,让各院的人都径自用了吧。”
“在事情未明了之前切莫随意走动,若有人问起来了,只说落雪苑遭了贼,旁的就不必多说了!”
小丫鬟们各司其职,只片刻便将林氏的吩咐安排的妥妥当当,院中几个没了声息的丫鬟婆子一直在院中躺着也不是个事儿。
冰月又叫了春晖苑里几个嘴严婆子,将几人小心包好抬到一边,地上用水泼了几遍还是掩盖不住浓浓的血腥味。
幸好现在不是夏日里,不会招来蚊蝇,若不然,这院子可是没法儿住人了!
即便如此,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院中的人只觉得一阵阵阴风吹过,好似那几个被梅姨娘冤死的亡魂正不依不饶的作着乱,用寒风呐喊着自己的冤屈。
林氏收拾好了烂摊子,扶着冰月的手来到屋前。
李府医先前便到了,这会儿正在里面救梅姨娘呢!听说是梅姨娘小产了,李府医还特意让温亦硕寻了接生的婆子来。
虽是病不讳医,但梅姨娘是府中女眷,又是这种病,总要有医婆在一旁帮衬着好,帮着看看梅姨娘的情况也方便些。
只见屋里的小丫鬟一趟一趟的端着热水进去,又一趟趟地端着血水出来,可是把守在门外的温兆真和温亦硕吓得不轻。
直满面愁容地搓着手,来回在屋前来回踱着步子,还时不时地拉住一个小丫鬟问问情况。
可小丫鬟哪懂得什么医术,只知道梅姨娘出血出的厉害,怕被老爷和少爷怪罪,真能不住地摇头。
得不着准信儿,两人心中更是惶惶,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着急些。
看着面前的两人,林氏忽然有些恍惚,她好像记得在生温亦臻时,老爷好似也是这般焦急,恨不得闯进自己生产时的耳房。
听身边的妈妈说,老爷听见她的惨叫时都哭了呢!
她生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温兆真便在门外等了十二个时辰,连梅姨娘装病都没能将人叫走。
可到底为什么他们现在变成了这幅陌路的模样,什么时候变的,林氏已经记不清了。
好似不知不觉的,身边就只有自己的两个孩子陪着自己,温兆真早早地便投入梅姨娘的怀抱了。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忽的,一阵惨痛的呜咽声传来,打断了林氏飘远的思绪。
梅姨娘醒了?!
还不等林氏上前半步,温兆真便撞着林氏的肩膀冲进了屋内,林氏一个趔趄,差点儿被温兆真撞倒,可温兆真却浑然不觉,眼中心里只有梅姨娘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