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完,心缘却是有些疑惑,“女施主,你说他让这帮孩子进入每个洞窟,就是杀了镇守洞窟之人,可那帮孩子的修为可是不高啊。”
“若是贫僧没记错,一群孩子中连个内气境的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杀得了镇守洞窟之人。”
女子苦笑一声,便细细讲道:“和尚,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我们这些人开启了大阵,所以造成周边的真灵隔绝,现在我们的实力连我们原先的半成都没有。”
心缘听完,沉默了下来。
她见心缘不说话,以为心缘起了坏心思,便出声警告道:“和尚,我劝你别打我的主意,他们没真灵,实力弱的极点,我可是不一样。”
女子这么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可是她神情紧绷,显然是警惕到了极点。
“贫僧不是趁火打劫之人,更何况现在贫僧的境地跟施主你差不了多少,咱们二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贫僧断不会做背刺之事。”心缘双手合十,神情肃穆,这幅真挚的表情,足以让人任何人信服。
女子犹疑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心缘接着先前的话题,缓缓开口,“就算是你们这群镇守洞窟的人,实力不足半成,那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锻体境能对付的了吧?”
要知道,就算是一名中五境修士的实力不在,可他们也是从锻体境过来的,身体的强度已然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
是他们的对敌经验。
他们的经验是他们最为宝贵的财富,就算他们没了修为,也依然能轻松打败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女子见心缘这么想,沉默了稍许。
“如果这些修士已经许久没有吃饭喝水了呢?你还认为他们能打过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吗?”
心缘沉默了。
要知道,虽然中五境修士已经具有辟谷的能力,可依然没有脱了凡胎。
短时间内不吃饭,不喝水,尚能坚持,时间一长,没有食物和水分的支撑,他们也就能吊着一口气而不死。这种情况,只是在没有真灵的情况下。
若是有真灵,不吃饭不喝水,也是无妨。
可现在,真灵断绝,食物和水也没有,他们连刚入锻体的修士都不如!
心缘心中了然,便对着女子开口说道:“女施主,你我二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女子眼睛一眯,露出笑意。
“简单,你拿着我的头出去。”
心缘一听,诧异的望了女子一眼。
女子嘿嘿一笑,轻吟一声,“龟息缩体功。”话音一落,在心缘惊讶的眼光之下,女子直挺挺的躺下了。
就如同先前一般。
怎么回事。
他望着趟下的女子,慢慢闭上眼睛。
竟然真的感觉不到了。
这......
这女子,很强。
就在心缘细想之时,女子的身体开始退化,变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她的身体变小,头颅却是没变小,依然是正常大小,不一会儿,待心缘再一瞧。
女子的身体竟然不见了!
她的脖颈出血迹遍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女子被心缘杀了呢!
女子忽然睁开眼睛,嬉笑道:“和尚,怎么样?我的龟息缩体功厉害吗?”
“女施主当真是厉害,贫僧看不透。”心缘低着头说道。
“嘿,时间不早了,现在咱们就出去吧。一会儿见了艾淮,你我见机行事。若是能灭了他再逃就更好了,若是不能,你就带着我逃命。”
“至于洞内的其他人,虽共为千城洞修士,可现在我自身难保,也是管不得了......”
女子缓缓闭上双眼。
心缘见状,也不犹豫,重新拿出诡面皮,在自己的脸上一盖,黑色头发间留有一撮小黄毛的男孩,便出现了。
他俯下身子,用手沾染了地上的一大片鲜血,在自己的面容、胳膊、身体左右胡乱涂抹几下,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血人”。
心缘盯了女子两眼,见没什么纰漏,抓起她的头发,装作凶恶模样,奔向来时的洞口而去。
......
艾淮在原地站了有一会儿了。
他望着眼前的洞窟,不由得笑了。
“这洞窟上的血肉多美啊。”
“人是有极限的,老夫说的对吗?”这时,上方的龟蛇缠绕在一起,相互撕磨、纠缠。
就像是亲密的爱人。
极为怪异。
“不错,再喂养七个洞窟的内的中五境修士头颅就差不多了。”
“整个亡乱沙漠,当以老夫为主!”艾淮完全没了先前的慈眉善目,他的整个人如同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血腥气,端的是惊骇无比!
此时,洞窟处忽然传出响动。
艾淮见状,露出个慈祥的笑容,刚才的一切竟消失不见了。
一如先前一般。
没有一丝破绽。
六个孩子,呈先后从洞窟中走出。
这几个孩子有的面色煞白,手提白发老者头颅,强自镇定;有的双眼通红,浑身浴血,似是从人堆中杀出;有的眼中透露着一丝迷茫,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走了出来。
“艾长老,这人说他是炼丹房的长老,说要把他的丹典给我,乞求我饶他一命!哼,千城洞的长老能这么弱?还想蛊惑我,简直就是笑话!”一个小男孩高举一颗眼睛瞪到极致,死不瞑目的头颅,向艾淮邀功道。
“长老,您看我的!这人还说她是草药庐的长老,她告诉我,外面都是诡异邪祟,切,瞎说。”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她的身上血迹不多,手上提着一颗女性头颅。
“你的算什么!我杀的这个,他居然自称是修行大殿的长老!修行大殿是什么地方!那是千城洞修士修行的地方,修行长老岂能这般弱小?连我的一刀都接不下,还想害我。”这是一个手持长刀的少年,他的刀尖挑着一颗面容姣好的女性头颅,他的一举一动,有股说不出的桀骜。
“长老还有我!”
“长老!”
......
六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开始向艾淮说了起来。
言语之间,尽是得色。
艾淮笑着点头,数了一遍人。
六个。
还少了一个。
是不是应该等一会儿呢?
他舔了舔自己的干裂的嘴唇,有些迫不及待。
他双眼透过上方的灰雾,望着交缠不停的龟蛇。
“头颅归你们,小娃娃该归老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