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这一张白纸上最后那个名字,通天道人,卫渊嘴角微微勾起。
在人间流传的故事封神演义里面,这个名号正是所谓截教的教主,在那故事里面,并非是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而是化为名号,是老子,原始,通天三位,某种程度上来说可算是马甲。
他随意落笔写下这个名字,当然是有充足的恶趣味在。
但是这也不妨事,哪怕是他写下的名字,也没有那么大的效果。
因果需要有存在的基础才有可能链接,否则的话,也只是相当于空中楼阁一般,并没有什么效果,当然,还存在有另外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元始天尊强行撬动因果,以自身的根基来维系这种‘空中楼阁’,‘镜中花水中月’。
那样的话,即便是虚构的因果也可以存在于世。
但是这也并不能永久持续下去。
更何况卫渊也没有打算要这么做。
只是随心而动地满足一下自己心里面的恶趣味而已。
当然,绝对不是他想到的道号,还有附带有天这个字的,竟然都不如通天道人这四个字来得简单霸道,绝对不是。
然后将这一张纸直接递交给吕凤仙,道:“这里面写了几个名字,你到时让你朋友随便选一个就可以了,不过说到底,我写的这些也只能够当做是参照,如果是想要寻找到更多的方向和意义,然后把这些东西表现在名字上的话,这件事情应该由你的朋友亲自来取一个。”
吕布想了想此刻浑天之躯初生意识的状态。
接过了卫渊手中的东西,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话我会转告他的。”
“不过现在他的样子,恐怕未必是能够自己想清楚自己未来的道路吧。”
吕凤仙难得感慨一声,而后道:“不过按我说,这种东西根本不是想出来的。”
“既然想不清楚的话,那么就不想了。”
“依靠着秉性和勇武,把这个世道搅乱成一团,在厮杀和被杀之间的血脉贲张之狂喜中,自然而然地会找到生存的价值和方向,至于想,想来想去也只是会让自己头脑发胀,陷入迷惘,索性不去想他!”
吕布发现卫渊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异。
卫渊微有些感慨,拍了拍吕布的肩膀,玩笑道:“我向你道歉。”
“你很纯啊!”
真文官也!
“不愧是并州主簿。”
吕凤仙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明白其中的含义,不似是豪话,但是至少比起那张翼德的叫骂要好听一些,毕竟是文官之属,说话总是要含蓄一些,吕凤仙稍有些不耐地用方天画戟磕了磕地面,道:“你们还要等着这小子苏醒吗?”
“他年纪可比你大。”
吕凤仙道:“可是他看起来比我小。”
“倒像是没有经历过太多世情变化,只在一处窝着的。”
他懒洋洋地舒展了下身子,身上的甲胃发出肃杀的声音,道:“那么我就先走了,某和他没有那么大交情,呵……还得要回去见一见诸葛武侯,我这一次多少帮了你们,要和他商量一下,演一出戏来骗一骗……”
“啊不,不是,是交代一下尊敬的大尊的任务。”
道人微微颔首,并指一扫,长安剑之上重新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因果,将剑意和剑势封锁其中,化作了一剑鞘,长剑似乎猜测到了什么,鸣啸不已,卫渊手指拂过剑身,笑道:“好了,等到了解决浊世之事,自然会把你收回来的。”
安抚了好一会儿,这剑才重新飞入吕凤仙旁边。
后者将剑收好,大笑道:“传说神兵认主,神剑辟邪,果然不假啊。”
“那我就先去了,哈哈,想来武侯定然有办法让我完成那位大尊的委托。”
“而后,我也可称呼他一声【义父】。”
然后就把buff叠满直接准备背刺了是吧?
卫渊心中腹诽一句,微微颔首,道:“且去。”
他倒是不担心吕凤仙去找阿亮会出现什么危险。
此刻长安剑中就有他的一缕神念,若有什么异常的话,长安剑剑气爆发,自然可以护住阿亮的安危,所以还算是放心,看着那边的契快速地恢复状态,卫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心中想着,现在把契带回去,应该就可以应付女娇了。
很好。
他注视着契,神色古怪,心中自语道。
所以,阿契啊,救命之恩就在这里报回来吧。
到时候在涂山氏吸引火力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契默默在心中复盘着目前情报的不同。
大概已经明白了女娇的目的。
心中自语。
所以,阿渊啊,救命之恩容我稍后再报了。
我答应在禹和女娇的再度婚礼上帮你,这是契约,无法违背,但是若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婚礼的话,那自然也就不算是违背契约了,所以这个坑,你是必须要往里面跳了,况且,这应当算是好事。
就当做我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了。
不用谢。
卫渊看到那边的开明已经勉强将诸多的分身都收入体内,自身的底蕴重新聚合起来,就像是原本散落满天都是的星火重新汇聚到了一团,虽然远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的气机层次,但是也终于不是之前寄居于博物馆的打工仔了。
开明放声长啸,气焰滔天而起,大有意气风发的模样。
然后低下头来,就看到那边的道人似笑非笑看着他。
于是咳嗽一声,立刻收敛了之前的骄纵,颇为郑重道:“多谢两位,啊不……三位帮忙,如果不是你们出手的话,以我现在的根基和功体,怕是还不是那家伙的对手,也不知道还要过去多少年,才能够恢复现在的底蕴啊。”
卫渊挑了挑眉,道:“不必道谢了,只要记得我们来时候的约定就好。”
“咳咳,自然,自然。”
卫渊想到刚刚那位对自己充斥奇怪敌意,以及也同样掌握卫渊剑招【长安】的金母元君,道:“不过,开明,你对金母元君,知道多少?”
“金母元君啊。”
开明嘴角抽了抽,道:“我现在还没能恢复到全盛,想要窥探这个级别的浊世强者,似乎有点作死,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些她之前的情报,怎么说呢……她可以说是,整个浊世体系里面,来历最为神秘莫测的了。”
开明按着眉心,道:“寻常的浊世强者,都是浊世的大道显化而出的。”
“但是她不是,她好像是大姐头对应的浊世道果孕育而出之后,突然出现在浊世之中。”
“嗯,就像你一样……”
“像我?”卫渊疑惑。
开明古怪地看着卫渊,道:“当然像是你,简直是和你一样,突然出现在刚刚孕育出来的浊世道果级强者前面,而后一场大战,在那庚金道果强者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就直接将其诛杀,而后夺取了庚金浊世道果,一路厮杀,据说被追杀了足足三十年之久。”
“一手枪术,一手剑术,都是当世无敌。”
“杀得整个浊世都害了怕,也就打出了金母元君的名号。”
“嗯,其实我和她打过一次。”
开明补充,而后注意到了卫渊疑惑的目光,咳嗽了一声道:
“毕竟是最神秘的浊世道果级别强者啊。”
“最神秘的!”
“你能忍得住?!”
她目光炯炯。
卫渊想到开明主动开了九天门,然后直接跑到了浊世大尊开会的现场,然后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当场嗝屁儿了的光辉事迹,忽而觉得这家伙要是知道有这样的神秘道果境界强者在,而不去撩拨挑衅,反而不对劲了。
“所以呢?”
开明手掌抚剑,道:“确实是,枪剑双绝。”
“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的枪术里面有昆仑一脉的风格,但是却又有些不同。”
“似乎是容纳了各类的法门的不传之秘。”
“挥洒的时候,时而磅礴,时而飘逸;磅礴之时,甚至于给我一种帝俊群星万象的错觉,飘逸之时,则如长风盘旋于九霄云外;以力横砸,则是类似于老不周山那种霸道狂妄;至于侵略如火,焚山煮海;难测如阴,九幽不死就不必多说,简直是有三界几个老不死的谋算。”
“乃至于技巧上连绵不绝,更是犹如汪洋万倾,永无休止。”
“层层叠浪,气势磅礴,几乎得了水神共工的真传。”
“而剑术。”
开明拍了拍剑,道:“我的那一剑剑招【昆仑】,你有印象吗?”
卫渊颔首。
这一剑卫渊也已经从开明那里学会。
开明神色微有沉重:“这一剑,是我和她交锋之后,才彻底创造出来的。”
卫渊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她的剑术之中,除去了【长安】,甚至于还会【昆仑】吗?
莫不是真的是西王母?
因为和诸多强者交手过,所以学会了他们的绝学?能够化用诸多招式入枪术之中?
还是说……
卫渊一时间也琢磨不到头脑。
烛九阴闭着眼睛,似乎不愿意搭理他。
道人只好将此事记下来,打算之后循着因果仔细去看,见到契也已经苏醒,道:
“先把契带回涂山吧。”
………………
与此同时——
浊世,某个秘境。
“咳咳咳——”
身材修长的金母元君捂着胸口,方才那一剑磅礴至极,哪怕是卫渊只时单手出招,仍旧让金母元君受到了不轻的伤势,此刻嘴角流出殷红鲜血,一双墨色的童孔如同寒星,咬牙低语,念出来了那一剑的名字——
《踏星》
“剑诀第二式,长安。”
“千里红尘,大唐长安。”
“幸亏不是【故里】。”
“否则那归字决,恐怕难以抵御。”
她擦了擦嘴角鲜血,许久后低语:“终于,找到你了。”
声音之中,满是凌冽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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