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圆圆的哭就是发泄,扯着嗓子啊啊喊,从初一到今天,提心吊胆,终于有了结果。
这他妈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们这些人一起走的,却只让她过来,真的,当时花圆圆内心里的小人,有非常恶毒的想法。
为什么是郝栎,不是别人?
如果别人都好好的,只有郝栎死了,她真的真的……
她知道不能怪别人,人各有命,可就是忍不住会这样想,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
她都知道,可还是忍不住,这大概就是人性。
花方方已经不哭了,两眼红通通的,接过老姐拧鼻涕的手绢出去找地方洗洗,才看到外面原来有这么老些人。
花圆圆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是哭了个痛快,成功的把嗓子哭哑了,眼睛哭肿了。
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郝栎的眼睛……
郝栎觉得是被媳妇的哭声叫醒的,他明明好累,眼皮好沉就想睡觉,可媳妇的哭声就在耳边,他特别不安心。
自认为给了媳妇一个笑容,又闭上了眼睛。
花圆圆……,扭头左看看右看看,屋里没有人就她自己,老弟不知道去哪儿了。
揉揉眼睛再看郝栎,眼睛是闭着的,可刚才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吧?
晚饭的时候,花圆圆姐弟俩吃的那是狼吞虎咽的。
这一路上就没正儿八经吃东西,根本吃不下。
见到大活人,也发泄过了,身体也发出信号可以吃了,肚子咕咕叫。
尤其是花圆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吃饱喝足,去厕所,花圆圆才第一次踏出病房门。
看到外面的这些人,仔细打量才认出来,有熟人有不认识的。
王富贵他们也伤了,那人身上挂满了炸药,他们还是被波及到了。
他们醒过来,吃药打针上药都很听话,就是一点,必须要来郝栎这待着。
张向南是唯一完好无损的,除了有点憔悴,看着还好。
受伤的兄弟们在医院,他第二天又返回前线了。
后续的处理,战场的清理,还是特战队作为主力的。
战场上还有很多隐藏危险,到现在还没干完,他知道花圆圆过来了,特意赶过来的。
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张向南突然发现他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他不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让他说医生说危险还没有过去。
“郝栎刚才醒了睁眼了,又睡过去了。”
张向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多天不醒的人偏偏这时候都醒了,一个个激动的不行了。
“医生!!”
“老大醒了!!”
花圆圆……,难道是我的表达有问题吗,我说又睡过去了呀!!
憋着尿要去厕所还是等医生来了问完情况再去,纠结了两秒,还是决定先去厕所。
她是一个孕妇,不太适合憋尿。
花方方带着老姐去厕所,顺便洗饭盒,跟一群奔跑的医生护士们擦肩而过。
花圆圆处理好自己回到病房的时候,检查已经结束了。
主治医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给家属陈述病情的时候,措辞很严谨。
大意就是会全力医治,但有危险因素。
……
等着医生说完,花圆圆才开口,处于最基本的礼貌忍耐着,中间没有打断医生。
过分的冷静。
于向前好像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冷静的病人家属,以往的这个时候对方总是握着他的手,哭着求他救救自己的家人。
下午的时候他就过来过了,如果不是听到这位的哭声,他还真的以为对方一点也不在意。
“医生……,请问一下郝栎什么时候可以移动?”
花圆圆想尽快带郝栎回家。
“这伤需要养多长时间?”
“照顾的时候,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
医生离开之后,花圆圆就跟这些郝栎的兄弟们说了自己的打算。
“……,郝栎的这伤肯定要慢慢养急不来,在这边气候潮湿闷热,容易感染,回家做什么都方便,营养也能跟得上。”
花圆圆刚才跟医生确认过治疗方案,外敷的药粉,止血消炎的,还给上了止疼药。
这个事情必须要张向南出面,回家养伤,还要去医院拿药复查之类的,去哪个医院,找哪个医生,能不能派辆车什么的,都得考虑到。
张向南没有给准话,说要等郝栎醒来再说。
行吧,说服郝栎,花圆圆还是有把握的。
第一个晚上还是有点煎熬的,花圆圆迷糊一会就起来看看郝栎醒了没有,弄点水给润润嘴唇。
看着包着跟粽子似的纱布她真担心换药的时候受罪,这不得跟皮肉都黏到一块去了?
花方方这一路奔波下来,这天晚上睡的那叫一个香,呼噜打的震天响!
负责这个病房的护士,夜里来过几回,这个病号医生交代过要重点关注。
这两位家属,一个打呼噜,一个磨牙说梦话。
花圆圆是做梦了,梦到她给郝栎上药……
早上走廊、别的病房里面动静传过来的时候,姐弟俩就醒了。
又是一天漫长的等待,姐弟俩就轮换着坐着小凳子,专注的盯着郝栎的眼睛,就怕错过。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进病房的时候,郝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媳妇的笑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脸上被一只小手捏疼了,才相信。
刚想说话才发现,喉咙疼的要命,这个时候感觉越来越清晰。
不只是喉咙,他觉得浑身上下都疼。
郝栎昏迷的这段时间,可能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了,醒来就是疼啊,是真疼!
医生来看过,住院的兄弟们也过来了,喝了点水吃了几口粥,很快又睡着了。
这样中间会断断续续醒来,一直到第三天才醒来不会接着就睡了。
医生在这天重新检查伤口,花圆圆坚决反对重新上纱布,直接上药之后晾着。
就是不好看,不好看就不好看呗。
真的太遭罪了,郝栎疼的直抽气。
为了顾忌郝栎的面子,花圆圆冷着脸把天天来病房报到的郝栎的好兄弟们挡在门外。
四把椅子放在病床两边,上面搭着床单,离郝栎的身体有一段距离。
郝栎看着忙活的小媳妇,心情非常难受。
媳妇还大着肚子,正是应该休息的时候,还要为他担惊受怕。
如果媳妇不在,护士们上手没有家人仔细温柔,反正受伤了在医院是没有发言权的,医生护士让干嘛就干嘛。
因为媳妇在,郝栎好过了很多。
郝栎不想在床上解决个人问题,花圆圆就和老弟一起,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去厕所,一点也不怕麻烦。
喝水更是看得紧,必须要多喝,不能渴了忍着。
第一次的时候,花圆圆也很担心,这一趟下来,就发现没多大事,就是郝栎受点罪。
而以郝栎的个性,宁愿受罪,也不愿意媳妇小舅子伺候他。
这一点,花圆圆换位思考一下,是可以理解郝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