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行?”她不是特别相信他的话。
厉南衡冷瞥着她:“我自己的手腕,难道还能忍着它一直疼下去?告诉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这么多废话?”
封凌:“哦。”
说的也对,他总不可能任由手腕真的就这么废了。
她赶紧去弄了条热『毛』巾过来给他覆上,再去找大彬要那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那条自动发热的护膝。
还真别说,这护膝放在手里居然真的可以发热,封凌研究了一会儿才看见里面有一个暗扣里是放着电池,怪不得可以发热呢。
拿回来之后再将『毛』巾就这么裹在厉南衡的手腕上,然后将自动发热的护膝缠在『毛』巾外面,确定这样的话『毛』巾也会一直保持一个合适的温度,不仅可以给手腕做热敷,并且因为这样裹的绑的有些紧,也可以固定住他的手腕,以免再因为韧带的扯动而受到二次伤害。
正是因为厉南衡的手腕真的伤的不轻,再加上三胖的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严重感冒,卧床不起,一整天病恹恹的,发烧咳嗽,搞得两个帐篷里的人都忙碌非常,尤其是每到吃饭的时间,更是全都出来互相帮忙打下手,又是想办法熬粥又是做其他清淡的东西。
厉南衡倒是没三胖那么麻烦,伤的虽然是右手,不过每到吃饭时间,还不用他开口,封凌都主动过来,要么就是直接给他个勺子,让他用来吃饭的时候可以方便一些,要么干脆就是自己帮他夹好了菜放到他面前的碗里。
最开始厉南衡还说不用她,但是用顺手了之后干脆连勺子都不用了,直接等着她来喂。
封凌看着他手腕的确一直疼到不能动,虽然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妥,但也还是喂了,就当他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孩子,喂就喂。
这样一来二去的,厉南衡就连穿外套脱外套都需要她来帮忙,一天的时间下来,除了他去厕所之外,其他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让封凌来帮忙。
再一次入夜,昨晚因为手腕的伤,厉南衡没洗澡,今晚显然也仍然不能洗。
封凌刚刚去隔壁的帐篷看过三胖,三胖的烧已经退了,但是人虚弱的不得了,在那么冷的水里浸泡了挺久,再又被吓的不轻,估计还得病起来,其他几个兄弟都在那边日夜守着照顾,确定那边没什么大问题,封凌才回了这边的帐篷。
刚回来就看见厉南衡单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只穿着贴身的恤往浴室走。
封凌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老大,你去浴室干什么?你现在又不方便洗澡。”
“不洗澡还不能洗个头?”
厉南衡素来都有洁癖,一两天不洗澡可以忍,但是不洗头实在是不适应。
封凌跟着走到了浴室门口,看他埋头在简易浴室旁边的洗漱池里,一只手拧开了临时造出来的水管的水龙头,又单手往头发上浇水。
“你就这么洗?”
“不然呢?”
因为弯了腰的缘故,他说话的嗓音又低沉了两分,带着点喉音,还有一丝淡淡的暗哑。
他闭着眼,弯腰凑在洗漱池前面,看起来像是稍微有些吃力,但还是坚持要洗。
封凌看了一会儿。
厉南衡正在头上浇着水,耳边传来封凌的脚步声。
下一秒,水流中忽地多出一双手来,拉开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捧起一些温水往他的发间淋。
他动作一顿,就着这样弯腰的姿势,转头看她。
封凌的声音却是无比自然:“你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厉南衡没说话,那只原本要自己洗头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慢慢的落在了洗漱台上,放在上面,没再动。
虽说封凌平时的身手灵活,别看她比起其他人都瘦小,但其实真的训练起来绝对是个暴力者,可这会儿,她的动作很轻,捧了水往他头发上淋,然后又『揉』了『揉』。
看他头发湿的差不多了,又关了水龙头,去一旁拿洗发水。
“老大,我的洗发水没有你在基地时用的好,你不介意吧?”
他顿了顿,闭着眼也不忘来一句:“我前天夜里在这里洗澡时就用过,你看我像是介意这种东西的人吗?”
封凌在他看不见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他是不是这种她当然不知道,但平时这么有洁癖的人,谁知道他对于别人的洗浴用品会不会很嫌弃。
她没再说什么,挤出了洗发水,在掌心搓出了泡泡,然后往他头发上抹。
在这帐篷里简易又狭小在浴室里,昏黄的灯光。
挺拔又高大的男人弯着腰不动,仿佛从来一个硬汉在她面前难得的俯首陈臣一样,而她站在他身边,仔细的替他洗头,动作又轻又缓慢,略有几分生涩。
然而一直在尽力帮他将头发洗好,而且不喜欢给他洗的太难受的封凌,压根不知道这会儿的厉南衡是在怎样的饱受折磨,和心理上的挑战。
男人闭着眼,没了视野,在漆黑一片之中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变的更加敏锐。
他俯首撑在洗漱台上,感受着她柔软的手在他发间轻轻的『揉』搓,偶尔挠一挠,不痛也不痒,但却像是在无声之中点燃了什么。
她的指尖落在她耳边,像是带着一蹙小小的火苗。
她按着她的头皮,每一下都叫他浑身敏感的发麻。
她拧开了水龙头,又开始往他头上浇水,边浇边问:“水温合适吗?烫吗?”
水温是很合适的,温温热热,一点都不烫。
可是水流滑落在发间,脖颈,就开始滚烫灼人。
封凌的一双手在他发间来回『揉』着,手指轻轻拂过耳边的泡沫,又理了理脖子上方的发茬。
厉南衡不动声『色』的站在那,胸腔里像是被人点起了火苗,一蔟接着一蔟,无法熄灭。
就这样洗了一会儿,直到将他头发和脖子上的泡沫都洗干净了,封凌拿起『毛』巾替他擦了擦头发:“好了!”
厉南衡抬起头来,却没直起腰,依然用手撑在台子上,淡淡的说了句:“水都流进衣服里了,介不介意再帮我把身上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