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他正好就知道北斗娘娘的故事。
只不过当时他是背着天玑偷偷顺走的，天玑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在天玑一脸怀疑的目光下，秦文远很是淡定地拿起毛笔，然后就写了起来。
天玑见秦文远果真想多不想就去写了，脸上一脸的自信样子，这下子，她真的震惊了：“你还说你不是真正的信徒，你究竟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开始信仰北斗娘娘的？”
绘图，那么虔诚！
现在连北斗娘娘的事迹都那么清楚。
还说你不信北斗娘娘！
秦文远翻了个白眼，无奈道：“白痴。”
天玑哼了一声，道：“别只顾着你呀，我呢？我写什么啊，快告诉我。”
秦文远说道：“再吵我就举报你抄袭！”
天玑：“……”
天玑被秦文远拿捏的死死地，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心里郁闷，却又不得不低头：“我错了，告诉我吧，要不然我就没法与你红尘相伴，潇潇洒洒了。”
秦文远这才满意点头，道：“来，我说你写。”
就这样，秦文远一心二用，一边写着，一边说着一个不同的事迹，天玑也一边写，一边震惊，一边吐槽：“他们还敢再夸张些吗？特么妖怪都出来了……”
在秦文远的帮助下，天玑总算是在吐槽中，写下的一个一看就知道十分胡扯的一个故事。
看着自己纸张上写的北斗娘娘拯救妖怪，最后被妖怪教授神仙术的故事，他忍不住说道：“这不是你胡编的吧？为什么拯救妖怪，会学仙术？”
秦文远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亲自编，会编出这种明眼人一看就十分虚假的故事？”
天玑想了想，倒也是。
以秦文远的本领，若是秦文远想要编撰一个故事，绝对不会让人那般容易就看出来的。
而这个故事，谁看到，都会知道是胡编瞎造的，前后逻辑都不通。
所以，这不会是秦文远编的。
只是……北斗观这么胡编乱造了一个这样的故事，还会有人信，这实在是让天玑无法理解。
难道就没人发现这故事是假的吗？
她摇着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她觉得这样的故事，不仅没有给北斗娘娘增色，反而侮辱了北斗娘娘了。
“咚。”
就在这时，一声铜锣响起。
观主朗声道：“时间到了，诸位请放下笔吧。”
“我们会很快看过大家的故事的，等看过之后，就会宣布有哪些人有机会进入第二层，哪些人只能留在这里向北斗娘娘祈祷了。”
说着，便有道人过来，将他们写好的故事都给收走了。
之后道人们将这些故事给了观主。
可观主却没有直接在这里翻阅，反而是抱着这些故事，去往了楼上，不知道去了几层。
秦文远见状，眼眸直接闪了一下。
他说道：“这是一点都不掩饰他们的意图了。”
“我还以为观主会在我们面前翻阅，给我们一种支持他定下关卡的感觉，可结果……他直接上个楼了，很明显，是送给其他人翻阅了。”
“这就明显在告诉我们，这次的考验有问题，而且也根本就不怕我们知晓，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
天玑皱了下眉头，说道：“这次我们也能顺利过关吗？”
“放心吧。”
秦文远笑吟吟道：“肯定能过关的。”
“那这一次，也还是所有人都会过关？”
“不！”
秦文远摇着头：“这次应该会有人被淘汰。”
“毕竟考验已经正式开始了，入塔考验允许所有人进来，这不会让其他人觉得有什么意外，反而认为这是应该的，毕竟若是他们连北斗塔都进不来，那他们也就会对自己的信仰产生疑问，会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信仰。”
“可考验正式开始了，若是还让所有人都通过，但也会给他们一种这考验儿戏的感觉，所以肯定会有人被淘汰。”
天玑问道：“既然你确定有人会被淘汰，那为什么被淘汰的人不是我们？”
秦文远笑道：“因为我们回答的，不是那样的准确。”
“什么？”
天玑一愣。
她顿时看向秦文远，道：“你告诉我的答案，不准确？”
秦文远笑道：“倒也不能说完全不准确，只是一些叙述上，可能存在一点点的问题，但大体意思是绝对没问题的。”
“而北斗会这一次所谓的考验，为的是找到不是信徒的我们，而不是真的给信徒通关所设计的。”
“所以，胡编乱造，以及回答不是最准确的人，都是怀疑对象，故此……都会通过。”
“可那些回答的，就和书上记载的一摸一样，甚至一个标点都没差的人，那他们就可以确定，绝对是最虔诚的信徒。”
“而最虔诚的信徒，肯定不是我们，故此……他们便可以放心的将那些虔诚的信徒给淘汰了。”
“你说……我们安全不安全？”
天玑听着秦文远的分析，只觉得这世界很可笑。
明明这次的考验，说是为了选择最虔诚的信徒，可结果，却要把虔诚的信徒给淘汰了。
不能不说，对那些虔诚的信徒而言，很是悲哀！
但奈何，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永远都是不讲道理的。
在秦文远给天玑分析这第二关的结果时，北斗观的观主也带着那些故事，来到了二层。
此刻的二层，那些书架都被搬走了，使得这二层很是空旷。
不过在原本书架所在的位置，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书籍，在桌子后，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则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
此时这个女子穿着一身劲装，双脚搭在桌子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正耍着匕首，看起来十分的悠哉和悠闲。
观主走到桌子前，将那些故事放到了桌子上，十分恭敬道：“新玉衡大人，他们第二关的内容都在这里了。”
女子闻言，直接将书放到一旁，然后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了一张纸，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
之后又看上第二张纸，几乎也是一扫就放下了。
她的速度很快，纸张刷刷的从她指间划过，最终被她给分成了两路。
而后，她推了一摞纸，道：“这些人，淘汰。”
观主拿起纸张，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这些人的回答是最标准的，淘汰他们……会不会不合适？”
女子忽然看向观主，那面具之下，只有一双眼睛能被看到。
她微眯了下眼睛，似笑非笑道：“你在质疑我？”
观主内心一颤，连忙道：“不，不敢。”
女子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观主，这才收回视线，她淡淡道：“你以为这次的考验是为了什么？真的为了选择最虔诚的信徒？”
“不，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秦文远，秦文远才是第一位的，至于其他人，都是无用的。”
“所以，现在能排除嫌疑，减少又我们的时间浪费，你觉得我做错了？”
“不，不……”观主忙摇头，：“是我想的太少了。”
女子闻言，这才冷哼一声，收回了视线。
她看向观主，道：“而且你以为我让他们离开，是在害他们？”
“不，我是在保护他们！”
“如果秦文远真的在这些人之中，那毫无疑问，我们最后会对付他，可如果最后我们还是无法确定哪个是秦文远，那我们就只能抱着宁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觉悟对付他们了，而一旦我们动手了，你觉得你那些虔诚的信徒会有好下场？”
“所以，我现在淘汰他们，不仅不是在害他们，而是在救他们呀。”
观主听到新玉衡的话，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好，我明白了。”
新玉衡点了点头，她说道：“去吧，宣布吧，然后带着他们来二层，接下来就不用你们了，我会带着他们继续向上的。”
观主点着头，这一点他倒没什么反对的。
“那我下去了。”
说罢，观主便下了楼。
看着观主消失的背影，新玉衡眼眸忽然眯了一下，她转着手上吧匕首，忽然勾起了嘴角。
“你的确很聪明，两关了，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由我来亲自会会你吧。”
……
北斗塔一层。
观主很快就返回了，而后他便宣布了淘汰名单。
天玑支起耳朵听着，最终也没有她和秦文远的名字，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秦文远则是笑道：“我都说没事了，我们肯定不会被淘汰的，你还担心什么。”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心大呀？
天玑心里吐槽。
不过吐槽归吐槽，秦文远的厉害，她还是认同的。
秦文远之前说真正虔诚的信徒会被淘汰，现在天玑是确定了，因为那些被淘汰的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并且神情上充满了怀疑人生的样子。
很明显，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为何最虔诚的他们会被淘汰。
果真是一切都如秦文远所料，这个秦文远，真的是了解的越多，越可怕！
秦文远对人心的判断和把握，真正到了恐怖至极的地步。
天玑和秦文远真的是相处的越久，见到秦文远解决的问题越多，对秦文远就越发的感到心惊。
明明和幕后人都没有见面，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呢。
秦文远就能轻松又准确的判断出幕后之人的想法，并且加以利用。
这份本事，天玑知道自己拍马也达不到！
而这也让他内心有着深深的怀疑，自己现在和秦文远的状态，该不是也都是在秦文远的掌控之中吧？
甚至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也都在秦文远的预料之中？
那未来，自己的行动，又会不会在秦文远的判断之中？
一想到这些，天玑就觉得头皮发麻。
只觉得秦文远那笑吟吟的眼睛，就仿佛有着超能力，能看穿自己一般，这种感觉，让她很是心惊胆战。
这时，秦文远的声音忽然传来：“喂，别走神，在这个时候还走神，是生怕别人不注意你？”
天玑猛的一惊，思绪顿时回归。
这时她才发现，刚刚还在宣布名单的观主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淘汰的人，正在失魂落魄的离开北斗塔。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秦文远低声问道。
天玑默默地远离了秦文远一步，她觉得和秦文远靠的太近，太危险了。
她总有一种秦文远将她卖了，自己还在给秦文远傻呵呵数钱的感觉。
秦文远歪着脑袋看着天玑，道：“你又自己脑补什么了？”
天玑：“……”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将秦文远脑补的十分恐怖，阴险无比。
她转移话题道：“有多少人被淘汰了？”
秦文远瞥了天玑一眼，说道：“二十个人。”
“二十人？”
天玑想了想，道：“人数不算多，我们是两百人多一点，也就是一成罢了。”
秦文远耸了下肩膀：“毕竟能一字不差的虔诚信徒，还是不多的，就算是这北斗观的道人，也不敢说能做到这地步，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信徒能有二十人，已经不少了，这可比我想的还要多。”
天玑认同的点着头。
一字不差，甚至标点都不差，这些人，是真的狂热的信仰者。
而这种人，两百个里就有二十个，这比例可不低了。
由此也能看出，这北斗观的信徒根基，真的是相当稳固。
她低声道：“接下来怎么办？”
秦文远收回视线，道：“走一步算一步，不过未来几层，危险性肯定会越来越高，若是我们不得不分开，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对，我忽然想起来了……”秦文远看向她：“天玑，本官当初和你为敌时，我记得你很狡猾聪明啊，弄个假死，怎么现在什么都依靠我了，是不是我把你养的太好了？”
天玑：“……什么叫养我养的太好了？”
这话听的怎么这么别扭。
不过天玑却也不得不承认，有秦文远在，她的确不太爱动脑了。
毕竟秦文远比她聪明，比她阴险，什么事都能解决。
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还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