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远、老夫任凭你如何处置,只希望你传令放了我大唐这些英勇的兵士吧!”
李孝恭此话刚落,远在一边的秦琼此时已是纵马过来大声说道。
“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便整军去罢,希望你终身不要与大唐为敌。”
听到李孝恭带着苍凉的声音请求和秦琼的劝告秦文远已是心有戚戚,他真的不想与自己的同胞发生这样的杀戮,可恨这些自以为是的朝廷大臣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见了血腥才知道这天下不是他们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秦文远传令徐家军收缩队伍放过那些四处奔逃的大唐骑兵,凡受伤的兵士集中一处给予治伤后任其离去……
大唐贞观二年将要入秋的季节,发生在商州城地界上的这场小规模战争终是以徐家军在损兵极少的战绩中结束。
李孝恭率残兵败将退回长安城向皇上请罪。
太极殿里李世民脸色铁青望着李孝恭与躺在担架上的张公谨不发一言,这张公谨是被秦文远俘虏后指使麾下军士所伤,如不是看在李孝恭和秦琼死死相求的份上,张公谨那里还有机会再见着皇上,怕早已是去阎王处报到。
一时大殿上气氛凝重,所有的大臣均没有想到秦文远会如此胆大应对朝廷派出的军士,这与反叛大唐已无任何差别,所差的不过是齐州历城还没有打出自立的旗号而已,目前仍是大唐的臣民。
“皇上啊!为今之际老臣请奏皇上不如就下旨放那秦文远东归历城吧,如是再这样打下去消耗的可是大唐的军队呀,那秦文远手里掌握有臣等不知晓而威力巨大的武器,其杀伤力让人看着太过凄惨,请皇上三思啊!”
“现如今洛州那里怎样?程咬金所率的军队与历城秦家的军队可发生了冲突没有?”
李世民听完李孝恭的奏报后皱眉问道。
“启禀皇上,据快马通报除徐天所率一万骑兵往洛州行进外,历城再派得有二万骑兵先是接管了滑州城防然后挥军进逼洛州,程将军所率三千骑兵及洛州的城防军想要倚着洛州城墙拦截秦文远困难不小,如是双方于洛州城开战,程将军将面对前后夹击,洛州城危矣!”
杜如晦殿上大声回完皇上所问之后接着又道。
“皇上、微臣赞同王爷所奏放那秦文远东归历城,想那历城徐长青是铁了心要迎接回儿子和家卷,若是朝廷继续阻拦秦文远逼得秦长青举旗造反,其麾下二十几万大军作乱,整个河南道怕是会全部落入秦家的手里,届时我大唐东面将处于危险的境地,如是北方的突厥趁此犯我大唐将何以处之?”
“皇上不可呀!如是皇上此时下旨放了徐天,那我大唐的颜面将失于天下,微臣以为皇上不妨下旨再调兵马,宣虎牢关守军裴仁基部就近支援程将军,同时令徐世积与李靖率数十万大军趁此拿下历城一劳永逸,彻底解决秦家对大唐的威胁。”
这长孙无忌好一招狠计竟欲让秦家兄弟相残,他就没有想到万一这徐世积与秦长青兄弟同心那时大唐将徒之奈何,这两兄弟的领军才能加上徐天的妖孽,大唐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还能姓李吗?
“长孙老儿!你这是要把我大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吗?如不是你等数次招惹秦文远逼得那小子反抗又那里会有今日这等祸事,枉你为大唐国公,为了一己私利竟置大唐的利益于不顾,皇上!微臣参长孙无忌殿上扰乱朝纲,还请皇上下旨责罚。”
听到长孙无忌如此所说,旁边闪出房玄龄殿前愤怒言道。
太子李承乾和阎立本、秦琼、尉迟敬德、李靖、徐世积、戴胃等一干大臣听得房玄龄对长孙无忌的怒斥纷纷跪于金銮下齐声呼道。
“父皇、皇上!我等附议房大人所奏,下旨责罚长孙无忌扰乱朝纲之罪。”
“唉!”
一声长长的叹气声音之后,李世民用十分疲惫的声音说了起来。
“传旨程咬金打开洛州城门放秦文远率军回归历城,免去长孙无忌左武卫大将军之职回府闭门思过,非得旨意不得上殿参与朝政。”
说完此话后李世民起身自顾离开太极殿,众大臣望着皇上彷似一时有些句偻的身躯不敢再言什么,心里俱是沉重莫名齐齐跪伏于地目送皇上。
迈着沉重的步伐李世民来到立政殿,长孙皇后见夫君满是疲乏的面容上写满愤怒不禁大为吃惊,急将夫君扶于软榻上倚靠厚垫躺着后才方始问道。
“二郎这是怎么了,朝中可有何为难以解决之事吗?”
“岂止是难以解决这么简单,朕是没想到秦文远那小子的性子竟是如此刚烈,怪只怪朕没有完全听进阿姐之言将那小子的脾性完全看清,这次却大大丢失了皇家的颜面啊!”
……
听得夫君没头没脑的话语长孙皇后一时不知发生何事,只是从夫君的语句里听出这事又与秦文远有关,一时恼怒着说道。
“秦文远那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又惹下何等祸事使得夫君如此烦恼?”
“观音脾小看秦文远了,熊心豹子胆又算得什么,他那胆子可是比这些大得多了,竟敢于与朕叫板、敢抗旨不遵、敢与朕的军队刀兵相见呢……”
“什么、二郎所说可是真的!那小子就不怕惹得大祸连累家人被满门抄斩吗?”
“满门抄斩!朕抄得着吗?那小子可是带着大军正往历城去呢,在商州地区与朕派出的大军相遇,把个李孝恭与张公谨杀得大败而回,现在朕担心程咬金那支军队与这小子所率的军队相遇腹背受敌可会发生怎样的危险呢。”
“啊!秦文远竟有如此大胆,平时看这小子虽然顽劣但做事倒也中规中矩,此次竟是发生什么事让他会不顾一切?”
“唉!还不是你那兄长终日记着他那点私仇搞风搞雨,也怪朕处事没有想到那小子少年心性自己想当然了,此乃朕的错矣……”
长孙皇后一阵语塞再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到兄长睚眦必报的个性与长孙家族仗着自己皇后的尊贵身份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傲慢,再望着夫君这疲惫而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也是恼怒不已,恨不得将娘家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人通通赶出京城,免得那日惹下泼天的大祸自己也不能罩住,那时长孙家将该如何处之?
便在长孙皇后望着夫君如此思虑之时,长乐公主李丽质已经拿到秦文远通过姐姐传给她的书信,此时长乐公主正于自己的睡房里看着爱郎留下的片言只语泪珠儿滚滚,从书信里她得知秦文远的情景和对她的关心,叮嘱她好好保重自己并有什么大事可通过徐婉莹传递消息,最后是秦文远对她慎重的承诺,此承诺虽只有十来字却字字重若千斤。
“你如有心,秦文远必不离不弃!”
望着这句承诺的话语长乐的心思也是飞到秦文远身上,她不知自己心中的爱郎此时正经历着什么,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风餐露宿般艰难……
……
商州城外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之后,待得大军稍作休整秦文远便率军继续往历城方向前进,半日的时间便已至洛州城门之处,但见得洛州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军士。
徐天传令大军在城门外列阵以待,自己纵马提戟于城门下大声喝道。
“城门上的军士听着了,某乃秦文远,今日欲借道返回历城,还望洛州衙门给徐某个方便放其通行。”
“哈哈!你小子终是杀来了,不错、不错,现在这洛州城防在老子手里,你小子想要过去须得老子满意才行,今日时间已晚,不如咱爷俩便在这城门之下弄几个硬菜喝喝酒,划几拳如何,休学那些老匹夫般打打杀杀。”
听这声音秦文远便知是程咬金了,对这个大唐历史里最是睿智的人物秦文远十分尊崇,老爷子今日城楼上所说自是不愿与自己捉对厮杀坏了双方情意,此等状况之下程咬金能如此行事,这份恩情让徐天万分感激。
“如老爷子所说,小子这便准备好酒好菜静待!”
秦文远城楼下高声响应程咬金的提议后旋即吩咐亲卫于洛州城楼下摆放桌子,再吩咐军中厨夫生火并寻来几块生肉和蔬菜,就着一口大铁锅秦文远做了道麻辣鲜香的“水煮肉片”用个大大的瓦盆盛起端上桌面。
待得程咬金打开城门出来,一老一少于桌前端坐没有半个军士近前,两人相互凝视稍许时间俱是放声大笑。
秦文远起身替程咬金面前的酒碗倒上美酒,自己先干一碗后说道。
“小子感谢程叔父厚爱,谢谢了!”
“唉!你小子啊,非是俺老程要诉说于你,朝堂上你怎地就不学学俺呢,要知道过钢易折啊。”
说毕这句话语程咬金也是端起酒水一饮而尽,随即于瓦盆中夹起数块肉片放入嘴里,那麻辣鲜香的味道直让这老鬼大呼过瘾。
两碗酒下肚后程咬金再是说道。
“你小子你今后如何打算,老夫这里可是要告诉你此生可不得与我大唐作对,否则老夫便是成鬼也不会放过于你,告诉老夫你能做到否?”
“程叔父放心,小子不会与大唐为敌,更不想与皇上相争什么,只要大唐军队不找小子的晦气那便相安无事,此番回历城小子实是不愿终日在长安城与某些大臣们勾心斗角,只想实现自己心中为民众、为这个朝代做出些贡献的理想,在小子的心目里百姓安居乐业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对那些只知一味巧取豪夺的朝中大臣和世家大族,只要他们今后不犯在小子手里那便算他们运气,否则小子可没有皇上那种事事顾着大局的思虑而畏手畏脚。”
听到秦文远所说程咬金终是放下心里的顾虑而欣然大慰,心想这小子有颗赤子般的为民之心啊,齐州的老百姓有福了,以这小子那层出不穷发展经济和管理军政事务的思路,想必用不了多久本已是富足的齐州百姓将会更加富裕,从而带动周边的地区得到发展。
放下心里的顾虑后程咬金再不言叮嘱之事,这老鬼将桌上的酒碗倒满水酒大笑着说道。
“你小子划拳只要赢了老夫,明早便率军回归历城吧,皇上那里老夫自会为替说些好话遮掩,若是他日你小子再回长安或与老夫其它地方相见,咱叔侄定要喝个不醉不休。”
程咬金的话让秦文远心里一阵温暖,这才是真把自己当做小辈关爱的长者呀,心里感叹后秦文远捏拳先吼出一句。
“一心敬长辈、一心敬长辈呀!”
但见得秦文远手指比着一直呼长辈,程咬金如何不知这小子是尊崇于自己,待得成全秦文远这尊敬长辈的心思后,二人方始大声斗起酒来,一时城楼下二人是大声呼出各种笑语,手却不闲着你来我往,直把个城楼上守卫的兵士和距秦文远不远的王辉赞等秦家军将领与骑兵看得笑声不断,那里还有两军对持的紧张气氛。
一顿酒直吃到夜幕张开,程咬金已是歪歪倒倒。
便在此时朝廷传旨的快马来到洛州城下,程咬金撑起已是醉意软绵的身躯听得传旨官宣读圣旨放秦文远归还历城,待得宣旨完毕这厮装出彷若戏文里的老将那样:“哈、哈、哈!”大笑三声之后再是喝道。
“小子待天明便回历城去吧,老夫回城歇息去也!”
大唐贞观二年九月(628年9月)秦文远率历城往长安城来接应自己的秦家军骑兵,在商州的地界上先是言退李靖所率的三千大唐骑兵,再后击败李孝恭与张公谨和秦琼所率的九千唐军骑兵来到洛州,却不料程咬金早率三千骑兵扼守住洛州,借着洛州高大的城墙阻拦秦家军东归之路,好在程咬金知事不可为更不愿与秦家军发生大战,后又得皇上放行秦文远的圣旨,终是免去洛州城被战火毁灭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