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皇上那点心思,以智仁大师这等活了上百年的老道如何不知,这皇帝老儿不就是害怕自己徒儿天资太过妖孽而对李家的江山社稷有所威胁吗,所谓的谈经论道无非是想要智仁法师及所在的道门对其徒儿有所约束罢了。
两仪殿中,李世民与僧道等品茗谈些方外之话,佛门与道家所说经义和例证让这皇帝老儿甚感获益匪浅,而李淳风一旁如听暮鼓晨钟,脑海里大千世界与日月变幻,这厮沉醉于中早是魂飞殿外。
张公谨、薛万均、李道宗、周绍范、程咬金、马周等和皇室亲贵一并进入大殿的臣子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看着殿上僧道说话间时而慈悲为怀,时而怒发须张的面色,暗忖这尼玛就是些疯子。
张公谨与李道宗却是万分焦急,想着“金胜寺”事情败露,如是善德和尚醒来供出他等于萧瑀家商量的计谋如何得了,好在马周与周绍范这两位审犯的高手此时俱在殿上,如是使人外间处理得当,此事尚还有弯还的余地。
他等却不知这乃是皇上有意如此,从周绍范与马周的奏报中,李世民心中就猜到此事与萧瑀和长孙无忌等定然脱不了干系,加之张公谨和李道宗上殿时急切想要制徐天罪责的奏报,李世民暗忖此次事件牵连的人怕是不在少数,如是任由衙门审理使善德供出这些有着世家大族背景的朝廷重臣,倘如被秦文远知道细节,依这小子的脾性那还不闹个天翻地覆,那时朝廷震动如之奈何。
所谓“法不责众”!
李世民并不想因此事而累及大唐目前好不容易有的和谐态势,今日留下秦文远一干人等,除了见识智仁大师等方外高人的风采和对徐天心中有所忌惮,欲使其师正确引导这小子外,最主要是留足时间让萧瑀、长孙无忌等有时间想法将善德和尚灭口,如今见得张公谨与李道宗仍在殿上逗留似乎并不领会自己之意,不禁心里对这等草包大是失望。
就在各人怀着心事,君臣与僧道看似和谐的笑谈中,因徐天一夜未回府里,徐家亲卫心忧少帅安危,哪里顾得什么天象的变幻,在长安城官员百姓皆是惊恐的状态中,秦世军与周仓合计,请得大小姐秦婉莹和秦文远叔父秦世积于府里商谈。
秦世积终是见过大场面,一番沉吟后吩咐侄女往宫中打探徐天消息,周仓仍是前于“京兆尹”衙门统领驻扎的亲卫不得生事,做好监控便行,其余人等留在府里做好与少帅火速离开长安城的准备。
陈老三昨晚率数十亲卫随“虎威帮”归顺的贼人往长安城南门相会神秘之人,待得抓住这神秘人物押解回府的途中,竟未防备这厮咬舌自尽,使之揪出背后主使的打算前功尽弃,陈老三愤恨之余将这厮身上衣袍撕开,欲其使暴尸荒野不得安身泄心中之恨,突然发现这厮右臂上刻着一个“窦”字。
古时有许多世家大放的家中奴仆皆是打有印记,这个发现使陈老三终是发现些端倪,这厮吩咐随同的亲卫将“虎威帮”众护送回徐府看管待少帅处置后,传令麾下情报网眼线密切监视长孙府邸与萧瑀府邸和“虎威帮”总堂。
而被武侯押往“京兆尹”府大牢关押的僧众,为力保善德这个活口不被人灭杀,武侯统领使数名狱卒将善德和尚另辟一室严加看管,不得使任何人靠近,便是在这样的安保设施下,隔日天明,狱卒仍是发现善德和尚已然变成具冰冷的尸体,死得不能再死。
狱卒想不出在如此严密的看管下如何会发生此等大事,遂紧急禀报衙门里武侯统领,统领得报惊惶中吩咐狱卒看好尸体,待大人回来使午作验尸看是什么原因导致善德死亡,否则,大牢中所有人皆是交不了差。
秦婉莹奉叔父徐世积的吩咐来到皇宫,于掖庭宫襄城公主居处寻得弟媳李问及弟弟徐天之事,得知弟弟安然并知晓引动天机的那人正是自家弟弟,心中震撼之余知道弟弟和其师父此刻于两仪殿正陪着皇上叙话,心中顿时放松,再与弟媳叙谈“金胜寺”发生之事的细节后便告辞回到“齐国公”府将得知的情况告之叔父。
听得自家侄儿竟能引动天机,秦世积感侄儿非凡人之余更有着深深的担忧,他是太知道皇族的行事作风,似李世民这等枭雄,如何放心得下侄儿这等能撼动天威之人,加之秦家如今手握重兵雄霸齐州及河南、河北数城使皇帝更是猜忌,看来得早做准备,使人通知大哥秦长青行事时万不可太过高调,秦家军军力要给人不增反减的表面现象,让朝廷仇视秦家的大臣找不到攻击徐家的借口。
此时与道门数位长辈仍是同皇上和佛门高僧言谈的徐天并不知皇宫外已是四方云动,两仪殿里除李道宗和张公谨借故处理公事告退外,其余皆是于殿里聆听佛道两家对因果轮回,天地自然的高论。
李道宗与张公谨出得皇宫分别往萧瑀和长孙无忌府里并约定通知知晓暗算秦文远的数位大人长孙无忌府中相聚,商议事败后应对的计策。
秦文远耐着性子坐在师父身边,想着宫外之事心中巴不得这便宜的岳父李世民早些放大家离去,感觉到时辰已近酉时,看皇上仍是谈兴正浓,终是不耐起身禀道。
“皇上!小子府中诸事未了,心中甚是牵挂,可否容小子先行告退?”
见秦文远终于不耐,李世民心中暗忖。
“不能再强留这小子了啊!想必外间那些狗日的应该将屁股擦干净了,亏得这小子昨日因功力突破延误查探实情的契机,否则,如今不知将闹出何等大事?”
听到徒儿如此所说,智仁大师已是稽首向皇上言道。
“无量天尊!贫道门中尚有诸事要与徒儿商议,皇上所虑贫道以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告辞!”
智仁法师说过这句估计只有他自己与李世民懂得的话语过后,起身再是与数位高僧稽首向其行礼后,不及李世民反应已是拉着徒儿便走,数位师弟紧随其后陆续出得两仪殿再不回头。
今日智仁大师算是给足李世民面子,便是李渊老儿何曾让道门高士如此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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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沉思中见得秦文远师徒等出两仪殿也是不便再言,唯愿这小子不要将事搞大。
数位道长护着秦文远出得皇宫,早有在宫门外焦急等着的亲卫拥上,见过数位道爷后簇拥着少帅回府是也。
回到府中,秦文远将师父等安置歇息后回房安慰春香,见这妮子于惊惶中已是平静下来,遂传陈老三书房里问话。
从陈老三的禀报中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唯一的线索便是咬舌自尽的神秘人物手臂上刻着的“窦”字,而那处庄园却是早年间因战乱废弃被“虎威帮”占据用来专做些藏人和藏物的城外之处。
听完陈老三调派眼线密切监视长孙无忌和萧瑀府邸与“虎威帮”总堂,秦文远沉吟稍许,吩咐从“秦村”已然回到府中的陈老大和陈老二随己率近百亲卫往“虎威帮”会会这位只听说未见过的帮主。
秦文远全身披挂,亲卫手中接过战马翻身而上,嘴里喝道。
“儿郎们!随本帅往虎威帮去也。”
这彷若戏文里大将军出征搞笑的呼唤甚得亲卫们喜爱,从此等带着趣味的军令中他们知道自家少帅心情已然放松,接下来便是对仇家无情的打击罢了。
众亲卫等附和少帅大声应道。
“诺!”
陈家兄弟三人早是骑上高头大马,老大和老二两个傻汉肩上各扛着泼风般泛着寒光的长杆朴刀,周身黑色的铁甲直是让这二人看来好不威武,而被秦文远收留赐姓秦,名唤念蒋的小子身着小号的甲胃精神抖擞跟在主子身边,好笑的是这小子竟然如前世的勤务兵那般,身上除了挎着一支冲锋枪外还斜背着望远镜和做工精致的文件包,足足一个小警卫员的模样。
房中歇息的智仁法师意识中早是窥视到徒儿招集亲卫欲出府寻仇的气势,见得徒儿甲胃在身端是英武,老道面带慈爱的笑意于打坐的房里喃喃自语。
“小猴儿终是长大,这身打扮倒有些道门护法神将的范儿,如不让这小子将心中之气出尽于修行终是有所障碍,但愿这小子心中杀戮之意不可太重,尚存有清明才好。”
……
长安城中官员与众多百姓再是见到秦爵爷全身披挂率亲卫于城中不鸟巡城武侯独自前行的霸气,想必定是有哪家势力惹得这不惧强权的爵爷愤怒才会如此,众皆唏嘘这平日待人和气的煞星一旦铁血起来,可不会管你是什么世家皇族,不说出个道道便见手上功夫,看是谁更加强势。
一时诸多好事者皆是跟着马队欲看个究竟,其间更有徐天的粉丝一路高呼。
“爵爷威武!”
不大功夫马队已至长安城西市边上一处置于诸多百姓房舍群中诺大的府邸,这便是“虎威帮”的总堂所在,比起“荒帮”原在城中居处的寒酸算得是富贵多多,可见“虎威帮”不知搜刮多少民间财富,这却是与官府的勾连有关。
亲卫等将“虎威帮”总堂各处进出口围住后,徐天携陈老大和陈老二径直纵马往大门,门前负责守卫的数名壮汉见三位军将大赤赤踏马而来,惊愕中执兵器高声喝道。
“你等何人?也不打听这是什么所在竟敢硬闯,速速下马说明来意,否则爷们手里的兵器可认不得你等什么来路。”
“咄!直娘贼,识相的赶紧将你家主子唤出前来认罪,否则爷爷便打杀了你等了事。”
陈老大这厮威风凛凛喝斥声中,秦文远等三人仍是继续欲穿过大门进入府邸,便在守门的数位壮汉欲动手之际,府里有人大声叫道。
“住手!”
秦文远蔑视的眼神里进得府中,但见得数男两女拥着位穿窄袖衣袍的中年汉子站立院中,其人面色不善,眼露凶光,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瞧着秦文远大声说道。
“不知这位将军找某家何事?”
“你便是这老鼠堂里的什么帮主吗?”
秦文远单手执马鞭指着这厮面带傲慢之色轻蔑言道。
中年汉子听得如此侮辱的话语,面上狠厉之色涌现,皮笑肉不笑回道。
“秦爵爷休得任般托大,别人惧你某家却是不惧,今日你无端闯入某家帮中寻事,如是不说出个理由,说不得某家要向爵爷讨教一二。”
“凭你也配!既然你识得小爷,那便说说是受谁人指使敢于掳掠小爷家卷,否则休怪小爷今日便平了你这老鼠堂。”
“哇呀呀!欺人太甚,某家便是不说你待怎地,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平了此地。”
“是吗!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行,小爷便如你所愿。”
话毕,秦文远已然从马背上跃起身子,双臂“乾坤无极手”幻化万千掌影袭向中年汉子,突见得这厮身旁老妪持剑迎上。
但见得秦文远空中双臂分开,一左一右分别袭击老妪和中年汉子,使右手手指弹击先至身前刺来的长剑剑刃,听得金铁交织的脆音响起,使剑的老妪手臂下沉,手中虎口已见血花,身形稳不住“蹬、蹬、蹬”倒退几步方是站定,而中年汉子这边,便在秦文远左掌就要拍在这厮胸脯时,说时迟、那时快,再见得一柄泛光的长剑疾刺而来,原来却是中年汉子身边另一人见机使剑偷袭。
击退老妪,秦文远暗恨偷袭者无耻,意念中“火焰刀”瞬时形成噼向偷袭的人,炙热的罡风带着耀眼似半轮月儿般形状的火焰袭至,在场诸人的惊呼声里,偷袭之人已是化为虚无,唯有空气中难闻的燋臭和落地的长剑尚能证明此人曾出现于此。
老妪惊怒悲愤中不禁尖声大叫。
“秦文远你不得好死,我华山剑堂与你不死不休。”
“哈哈哈哈!那小爷便将你华山剑堂一并拨除,凡阻碍小爷者皆是敌人,众儿郎听令,平了这老鼠堂,除了贼首,其余人等凡抗拒者一律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