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身的水混着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一路上吓坏了无数下人。
慕鸢挽却全然不在意,径直向风荷院走去。
“主、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林亦妍吓得脸色一白,想扶她,又不知道她伤在哪,怕碰疼她。
“无碍,帮我准备一桶冰水。”
身体的热气又起,如同滚烫的岩浆流过四肢百骸,生生的折磨着每一寸神经。
慕鸢挽闷哼一声,拿出匕首,将手腕割破,让血流得更快些。
林亦妍吓坏了,慌张的用衣服裹住她的手腕,给她止血。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中了媚药,快去准备冰水。”意识有些涣散,慕鸢挽紧紧的握住伤口,靠着疼痛维持清醒,“准备好后在门外守着,不准小王爷靠近半步。”
她虽不在乎贞洁,也知道用男人做解药,是最快、最不痛苦的办法。
但她舍不得让青御染上半分污点。
青御是那么单纯干净,在他身上似乎能呼吸到阳光和光明的味道。
那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包括她自己!
“是。”林亦妍脸色凝重的应,迅速准好冰水,搀扶着慕鸢挽坐进去,便退到门外守着。
她知道女人的清白有多重要,断不会让任何人毁了主子的清白,即便那个人是小王爷!
可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青御匆匆跑来,衣衫微乱、满脸汗水,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看。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笛子,欢喜异常的说:“挽挽,青御有礼物送给你。”
林亦妍赶紧拦下他:“小王爷,主子不舒服,正在休息,你稍后再来吧。”
一听慕鸢挽不舒服,青御急了:“挽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疼不疼?青御要进去看看挽挽,青御要陪在挽挽身边。要是挽挽疼,青御就给挽挽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主子没事,休息下就好,小王爷你先去别处玩吧。”
“才不要,挽挽不舒服,青御没有心情玩啦,青御要见挽挽。”青御说着就要往里闯。
奈何林亦妍身手好、劲也大,反应又迅速,任凭他怎么努力都进不去,急得直跺脚。
“妍妍你快让开啦,青御要去看挽挽,挽挽一个人疼好可怜!”
“小王爷,现在真的不方便。亦妍跟你保证,主子没事,只要休息一会就好了。”知道小王爷执拗的性子,林亦妍有些头疼,“小王爷现在进去,主子会更难受。”
青御立即安静下来,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音吵到慕鸢挽,让她更难受。只有一漆黑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屋内,舍不得离去。
见这招有用,林亦妍暗暗松口气:“小王爷,你快走吧,要是吵到主子,让主子更难受就糟了。”
青御将嘴巴捂得更紧,一步三回头的走开。
见他走远,一直不曾开口的顾欢欢满脸严肃的问:“主子到底怎么了?你别用糊弄小王爷的那套糊弄我,我闻到了血腥味。”
“主子被人设计,中了媚药,割破手腕保持清醒,现在正在泡冰水。”知道瞒不过她,林亦妍只好实话实说。
“你怎么到现在才说?主子怎么样了?”顾欢欢吓了一跳。
林亦妍拧眉,神色间满是担忧:“我也不知道,主子不准我进去。”
“你在这看着,我去请大夫。”
顾欢欢的声音刚落,一个清朗好听的嗓音便传来。
“不必了。”
紧接着,一个白衣胜雪、清隽好看的如花美男凭空而现,如同落入凡尘的神仙一般遗世而立,煞是迷人。
林亦妍心里一紧,紧紧的握住袖中的信号弹,满脸戒备的盯着他:“你是何人?”
这人竟凭空出现,连她都毫无察觉,可见非一般人。
若是主子的敌人,只怕她和顾欢欢拼了命,也不见得能护住主子。
看来只能拼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求救了。
顾欢欢同样高度戒备。
白衣美男却全无半分紧张感,儒雅的报上大名:“楚子清。”
林亦妍和顾欢欢心中大骇,难以置信的问:“天下第一神医楚子清?”
“还不快让我进去,难道你们想让我的宝贝徒儿爆体而亡吗?”楚子清有些不耐烦。
要不是知道这两人一心为他的宝贝徒儿着想,他就直接将人打昏硬闯了。
“主子此刻不便,容亦妍进去准备下……”
“不必。”楚子清彻底没了耐心,手一挥,白影一闪,便闪入房内,直奔屏风后。
“谁?”感觉有人靠近,慕鸢挽眼神一凛,匕首就飞了去。
“哎呀,乖徒儿,你要谋杀亲师父啊?”楚子清仅用两只手指就稳稳的接住了飞来的匕首,却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拍着胸脯装可怜。
见是他,慕鸢挽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没好气的瞪他:“这般不着调的师父,死了活该。”
“宝贝徒儿,你怎能说这般狠心的话?为师的心好痛,要乖徒儿抱抱才能好。”楚子清做西施捧心状,一张俊脸上布满了可怜。
慕鸢挽冷哼:“痛死最好。”
“宝贝徒儿好狠的心,为师的心真的碎了,拼接不起来了。”
“楚子清,如果你是来装疯卖傻的,可以滚了!”慕鸢挽脸色一寒,嗓音冰冷的警告。
“会有些难受,忍耐下。”银针摆好,楚子清撩袍落坐,眸子沉沉的看着她,嗓音低柔,带着淡淡的心疼,与方才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慕鸢挽淡淡的点头。
玉手执针,翻飞如蝶,楚子清像在跳一支手指舞,美的令人舍不得眨眼,却针针快、准、稳。
体内一阵热一阵冷,两股极端的势力似在抢占地盘一般,各不相让。慕鸢挽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即便泡在冰水里,也止不住豆大的汗水往下落。
她咬紧牙关,承受着极热极寒之苦,连一句闷哼都没有。
楚子清看得心疼极,伸出白玉般的手,温柔的诱哄:“若是实在难受,便咬着。”
慕鸢挽淡漠的瞥他一眼,无声的拒绝。
“你呀——”一声叹息溢出唇边,楚子清收回手,没再多言,心里的疼却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