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麟皱着眉头，神色间充满了不解：“自我随老王爷回府，老王妃就一直在吃斋念佛，对府中事物甚少插手。”
“而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其他夫人娘家背景不如她们，只能默不作声，不过私下的小动作却未曾少过。”
“只是不管她们如何斗，都不敢犯到老王妃头上。老王妃偶尔会像今日这般处理府中事物，几位夫人就算再不开心，也不敢顶撞。”
“府中众人对青御的态度，皆是老王妃默许？”
否则，凭那些人对老王妃的惧怕，怎么敢对青御那般轻慢、欺辱？
眉头皱得更紧，毛麟面上满是愤愤不平：“对，全是老王妃默许的。老王爷在世时，除了老王妃，王府上上下下谁不把小王爷捧在手心、毕恭毕敬？老王爷一走，那些人就一个个都欺小王爷。”
“老王妃明知，却从不过问。甚至对小王爷严苛到令人看不过眼，动辄打骂、罚关黑屋抄写经书，仿佛那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仇人。”
“我想不明白，她对娘家侄子都能那般疼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为何对亲儿子就这么冷淡苛刻？”
毛麟越说越愤怒，可是除了尽全力保护小王爷，陪着小王爷一起挨罚，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毕竟是老王爷的结发妻、是小王爷的生母、是他的女主子。
他曾经也因年少冲动，多次顶撞王妃、不准小王爷接受惩罚。
结果换来的，是老王妃给小王爷更重的惩罚。
看着小王爷满身伤痕，还要笑着安慰愧疚哭泣的他“毛毛，青御一点都不疼，毛毛不要难过、不要哭，不然青御会更难过”，他就更加内疚。
为了不让小王爷因为他被罚的更重，他再也不敢反抗，每次都咬着牙陪小王爷一起承受。
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但习惯了，不代表就一点都不生气。
“你可记得，老王妃对青御的态度，是何时开始改变的？王爷去世后？”
“不，她对小王爷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冷淡，看着小王爷的时候，经常会让我觉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如果说小王爷心智被封印，只有八岁孩童让她难以接受，尚还有点理由。可小王爷八岁之前是人人称羡的神童、皇帝亲笔御封的御王，凡是见过小王爷的，都恨不能把他捧作天上醒。”
“可老王妃一样不喜欢小王爷，不管小王爷怎么努力的讨好她，她都无动于衷。有一次我和小王爷听到老王爷和她争吵，让她对小王爷好一点。老王妃当时说，她不对小王爷好的原因，老王爷心知肚明。”
“然后我和小王爷就被奶娘带走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天晚上老王爷抱着我和小王爷在屋顶上坐了一晚，一直让我好好的保护小王爷、对小王爷好，说是我们欠小王爷的。”
这一直是毛麟深埋在心里的疑惑，他从未对人提及过，但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该告诉慕鸢挽。
老王爷和老王妃的态度都很奇怪，小王爷明明是他们的亲儿子，为何一个觉得亏欠，一个冷眼相待？
听了毛麟的话，一个念头滑进慕鸢挽的脑海里：难道，青御不是老王妃的亲生子？
若真是如此，老王妃对青御的态度倒是说得通……
但，这有可能么？
青御似乎有不少兄弟姐妹，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也有，而且似乎都是由其他夫人亲自抚养。
若青御不是老王妃的孩子，为何要交给她抚养？
若老王妃当真如此容不下其他人生的孩子，又怎么会让那么多孩子平安降生？
思及此处，慕鸢挽试探的问：“你自小与青御一同长大。”
“是。”
“你们在王府里长大？”
毛麟摇摇头：“听闻小王爷出生后虚弱无比，恐有夭折的风险，被老王爷送进宫中抚养，直到三岁才接回府里。”
三岁之前都不在王府，青御不是王妃所出的可能性愈发的大了。
难道是孩子被掉包了，王妃知道出青御不是自己的孩子，才那般冷淡？
但是谁掉包的孩子？目的又是什么？老王爷知道吗？王妃有是如何知道的……
谜团，似乎更多了。
但无论如何，慕鸢挽都肯定青御的身世不简单。
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先从王府下手，一点点的解开谜团，保护青御。
“毛毛，带路，咱们去向三夫人讨个丫鬟用用。”
“妖女，三夫人巴不得赶你走，你以为她会给人丫鬟？”毛麟一脸不解的看着慕鸢挽，不明白那么精明强悍的一个人，怎么进了王府就变傻了。
难道，王府真的有古怪？
慕鸢挽勾唇：“她会，而且会给我一个很精明，她很看重的丫鬟。”
毕竟，她主动给了梁氏监视她的机会，梁氏怎么可能放过？
果然，她刚提完要求，梁氏就故作不高兴的数落了她一番，却还是指派给了她一个看起来听机灵的丫鬟。
带着那丫鬟一路回到御心苑，慕鸢一手执起她的下巴，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番，学着青楼的老鸨子，充满风尘味的说：“哟，真是个水灵的姑娘。若是卖去楼子里接客，定然能赚不少银两！”
默云一听，立马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默云一定会好生伺候您，绝对不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求您不要把默云卖去那样的地方！”
虽然当丫鬟很辛苦，但至少还有获得自由的一天。若是被卖到青楼，这辈子都只能在那个火坑里不得翻身。
慕鸢挽蹲下身，重新挑起默云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完成的好，以后保你吃香喝辣；若是失败，我便将你卖进青楼专接患有隐疾的客人，如何？”
难怪桃花夜里做恶梦不停的大喊妖女，她真的好可怕！
默云白着脸，赶忙应下：“默云一定会办到，主子请吩咐！”
“把府里所有人的契约都拿来给我，你知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