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陌生的气息，慕鸢挽蓦然间睁开双眸，定定的望着那张在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
李自臻没有想到慕鸢挽会忽然睁开眼，猝防不及的撞进那双大雾弥漫的眼里。
在那双眸底，只有氤氲的雾气，让人看不清自己，轻而易举的迷失。
他脸上跃上一抹尴尬之色，蓦然起身，轻咳一声，却不知该说说什么。
“吃饭了么？”慕鸢挽瞬间敛去眼底的寒意，故意揉揉眼睛，睡意朦胧的问，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之前的事。
李自臻微怔，有些不明白慕鸢挽是在问他吃饭了么，还是在问到吃饭的时间了么。
慕鸢挽重新闭上眼，咕哝一声：“吃饭了叫我。”
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这一系列反应都在李自臻的预料之外，向来精明的头脑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及，不知慕鸢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眸光沉了沉，威严十足的问：“你可知朕是谁？”
“皇上。”慕鸢挽轻声咕哝。
李自臻挑起嘴角，笑得温和，眸底却带着淡淡的威严：“既知是朕，如此不敬，可知是死罪？”
慕鸢挽睁开眼，睡意朦胧的看着李自臻，懒懒的问：“皇上会么？”
会么？
自然不会，他还想看看这所谓的天命之人有何手段爬上皇后的位置，也想看看他抢走了这个特别的女人，青御会有怎样有趣的反应。
“若朕会呢？”
“皇上要臣妾死，臣妾自然要死。”
李自臻以为她会讲一些以德服人之类的话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不想竟是这样慵懒的表现出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
是什么样的人儿竟如此看透生死？
心里突然对慕鸢挽充满了好奇，李自臻饶有趣味的问：“你不怕死？”
“怕。”慕鸢挽毫不隐瞒的回。
“你表现的可不像怕。”李自臻嘴角的笑意更加玩味。
怕死就给对他恭恭敬敬的，何以这般怠慢？
“那该如何表现？见到皇上就瑟瑟发抖么？”
李自臻愣住。
的确，怎样的表现才叫怕死？难道真的要全部显露于外才是真的怕死？
“皇上若要臣妾死，臣妾便是诚惶诚恐、恭恭敬敬，还是要死；皇上若要臣妾活，臣妾便是骄纵跋扈、盛气凌人，也是活。既然如此，臣妾何不做自原本的自己，这样又何尝不是对皇上的另一种恭敬？”慕鸢挽依然是那样懒懒的模样，眼眸半阖，好似随时会睡着。
真想立马进入空间，跟李自臻周旋真是无聊。
那空间她还没有研究透彻。
“说得好，这胆识气魄都是过人，还难得的有颗七窍玲珑心。”李自臻忽然大笑起来。
若真有这样一个皇后，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最起码不会像别的女子一样唯命是从，有自己的观点和简介，又有过人的胆识，定能成为他的贤内助。
“皇上廖赞，臣妾惶恐。”慕鸢挽垂下眼，不去看那双眸底的色彩。
“规矩学的如何了？可有信心在这后宫之中好好的生活下去？”李自臻不喜欢慕鸢挽表现的好似完全与自己没有关系。
这样习惯了女人处心积虑想爬上龙床的他甚是不习惯，也很是不喜欢。
“臣妾自小生活在民间，粗鄙愚昧，又性子懒惰闲散，只适合过着养养花、睡睡觉的生活。若是入宫为妃，便如一只金丝雀被关进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再华丽，都没有自由，最后的下场只是死亡。若皇上真心怜惜臣妾，请给臣妾一条活路。”
李自臻沉下脸，不悦的道：“怎么？难道与朕在一起就会要了你的命？朕告诉你，朕还偏就要把你留在这华丽的牢笼里，朕倒要看看你这只金丝雀最后是飞走了还是饿死了。”
“臣妾惶恐，请皇上息怒。”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朕身边，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这是女人期盼却不敢奢望的殊荣，莫再说些朕不爱听的话。”
“臣妾遵命。”时机未到，慕鸢挽不想做些费力不太好的事。李自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想要她，那也要李自臻有那个本事！
“皇上，御医来了。”
“宣。”
“老臣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不必拘礼，快来给娘娘瞧瞧。”
慕鸢挽不觉自己有任何不适，但皇上发话，她只能乖乖的伸出手让御医把脉。
顺从对与后妃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时间过的越久御医额角的汗越多，这娘娘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皇上究竟是想听到怎样的消息？
“怎样，身体可有不适？”李自臻见御医脸色不好，有些担忧。
“回皇上，娘娘只是有些气弱体虚，老臣开几副方子调理段时日便无碍了。”
慕鸢挽对于气弱体虚这句话表示深刻的怀疑，至于那些药，她定是一滴不碰。
不过，她不会傻到去反驳，否则惹了皇上不高兴，麻烦的还是她。
李自臻却是不信，眉头紧紧的皱着，不悦的盯着御医质问：“只是气弱体虚？她睡了整整一天。”
御医冷汗流的更多，娘娘的确一点毛病都没有……
“皇上，臣妾自小便嗜睡如命，每日清醒的时间远不及睡着的时间，身体并无毛病。若是皇上不喜，臣妾自当努力改正。”慕鸢挽面不改色的扯谎，反正她说，她在随身空间里探索，也没有人会信，只怕还会把她当成傻子。
“你下去吧。”李自臻挥退御医，转头看着慕鸢挽，温柔的笑曰，“既是自小便有的，一朝一夕又怎改的了？你只管保持原样就好。”
“谢皇上恩典。”
李自臻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被门外的公公打断：“启禀皇上，小王爷求见。”
“不见。”李自臻冷然的回绝，不悦被人打断。
“小王爷说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便要硬闯进来。”
李自臻闻言，愤怒的拍案而起，冷冷的喝道：“真是反了他了，朕今日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向天借了胆子，竟敢如此狂妄。”
看着皇上甩袖而去，慕鸢挽微微拧眉。
青御不是答应了她，不冲动吗？
虽然她也没料到李自臻会突然把她接进宫，但青御还是鲁莽了些。
不过，她心里却十分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