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儿、我们回来了!”
“小师妹,我们回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被打开,锦溪和顾兮舞风一样卷进来。
“小师妹,我们没有找到师叔,不过给你带了很多好东西,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是师叔自制的补血益气药丸,这是千年人参、这是师叔珍藏的玉露,据说不但对身体好,还能美容养颜”
看着锦溪和顾兮舞将一堆东西不停的翻出来,挽音只觉得胃有些抽,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吃这么多补品,就有种想昏睡下去的冲动。
萧洛亦哭笑不得。
“师父,怎么了?”挽音不解的看着眉头紧蹙的锦溪。
萧洛也注意到锦溪的不同寻常,心底蓦地一紧:“难道是小东西有什么问题?”
锦溪没有动,依旧蹙眉盯着挽音,眸底有着挣扎和害怕,似乎不敢靠近她。
“可是小东西有什么问题?”萧洛终是忍不住那种窒息的感觉,紧张的问。
锦溪没有看他,依旧径直盯着挽音,喉头动了动,沉默的走上前,抓起挽音的皓腕,轻轻把脉。
挽音仔细的观察锦溪的表情,见他瞳孔蓦地一缩,眼底满是震惊和疼痛,似乎是不敢相信,把脉的指狠狠用力,便已明白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她不动声色的等着,见锦溪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她,忙轻微的摇头,眼中带着祈求。
锦溪明白她的意思,沉痛的放开她,故作轻松的说:“虽然虚弱,但无大碍爱,好好休息就好。”
“小东西当真无事?”萧洛总觉得锦溪在隐瞒什么,直直的盯着他,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锦溪轻哼一声,转过头不看他。
萧洛也不恼怒,依旧重复之前的问题,固执的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被问的烦了,锦溪不耐烦的连声道:“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如果将军肯立刻马上出去,让我的乖徒儿好好休息,会更好!”
“师父,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阴阳怪气的?”顾兮舞不解的看着自家师父。
挽音赶紧帮腔:“许是赶路累了,又饿,所以脾气不好吧,你也知道师父饿不得!”
顾兮舞想想也有道理,就耸耸肩,不与他计较了。
“将军,你先回吧,我和师父、师姐好久不见,有好多话要说。”
萧洛点点头,交代挽音早些休息,别兴奋过头累着了,便离开了。
兮舞也寻觅吃的去了。
房中只剩下挽音和锦溪两人,挽音便毫不掩饰倦意的打了个哈欠,躺在躺椅上,半闭着眼,用一惯慵懒的嗓音问:“师父,我怎么了?”
“中毒了。网”锦溪看着宝贝徒弟脸上掩饰不住的倦意,心疼的厉害,却只能握紧拳,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
挽音怔住,这答案并不算全然意外,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这些天她一日比一日容易感到困倦,沉睡的时间一日比一日久,就算是生病也太奇怪了。
而且她有仔细查看“梦逍遥”,自从她从昏睡中醒来,不但不曾长大,甚至颜色有些变淡了,这并不是正常的现象,如今听师父说中毒了,倒是对上了。
“何毒?”
“百日睡。”
“好名字。”挽音轻笑,眼眸依然半闭,全然没有因为得知自己近日的怪异而变得精神些。
锦溪看着挽音不甚在意的样子,眸底的疼痛更重,这样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女子,到底是何人如此狠毒,竟然用那样无情的毒药。
“师父,给我讲讲着百日睡吧。”挽音轻轻摇晃着躺椅,脸上带着淡笑,看起来很是惬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里有多难过。虽然不知道这毒药性如何,端看师父的反应就知不妙。
她好不容易开始爱惜这条命,好不容易想积极为自己争取一次,好不容易决定不再为难萧洛,好不容易决定同命运抗争一次,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锦溪轻轻在挽音身边坐下,静静看着那沉静的面容和沉静下悄然溢出的哀伤,将拳握得更紧。
“百日睡是一种慢性毒药,其药性温和,中毒后不会有太明显的特征,只是会嗜睡,身体在睡梦中一点一滴被腐蚀,一日虚弱过一日,直至最后完全沉睡,再也醒不来。”
“这种药并非无药可医,只是它由上百种药调配而成,只有制毒之人才能配的出解药,若是错了一味药,不但不能解毒,还会令它变成剧毒,加速死亡速度,而且死的时候极其痛苦”
锦溪越说声音越小,细听之下,不能听到那声音里的颤抖和疼痛,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暖。
挽音没再说话,许久,久到锦溪以为挽音已经睡着了,才听到她轻轻软软的嗓音传来:“我果然只适合做个懒人,每次中毒都是嗜睡,倒是幸运,不会受罪。”
淡淡的嘲弄,却深深的疼了锦溪的心。
同时也疼了慕鸢挽的心。
看着挽音和锦溪,她忽然觉得,这像是她和楚子清的复刻。
显然,青御也有这感觉,忍不住悄声问:“挽挽,你有没有觉得,不仅那挽音和你很像,锦溪和楚子清、兮舞和李青柠也很像,就好像换了人、名字和地点在演绎你的故事一般。”
“嗯,很像,或者这本来就是我的故事。”
“为何这般说?”
“还记得挽儿吗?”
“记得。”
“她便是我的一魂,我在地府的往生镜里,看完了她的一生,后来为她,她为我而死,继而我们完全融合。可能是我因为我无法再死一次,或是没有死成功,无法再用地府的往生镜,也有可能是这里特殊,便让我当个旁观者,亲眼看到我的另一魂的一生。”
“如果我没有猜错,等挽音一生结束,我们就可以有短暂的交汇,然后她会和融为一体”
越说,慕鸢挽的面色越难看。
“怎么可以如此残忍?”青御愤怒的冲天质问,“挽挽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种惩罚?老天,你是不是瞎了眼?”
慕鸢挽无奈的一笑:“或许,我的确是做了该遭天谴的事。”
“不许你胡说,你这么好,才不会。”
“也许,我上一世,是个恶人。”
“你不是。”
“如果我真是呢?”
“即便你是,那也已经是上一世。即便你是,你也是我的挽挽。”青御与慕鸢挽十指紧扣,说得无比坚定。
那颗冰冷的心,微微有了点暖意,慕鸢挽重新目光落到挽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