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天塌下来是什么颜色,反正案子还是要办的。
上午刚过一小半,王二祥就气喘吁吁的回来叫人:“出了个案子,付小娘子快过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就是李长博都有点儿郑重起来:一般要付拾一亲自上的,都是大案子。
付拾一也自然而然的问:“不只死了一个?还是死者身份有点特别?”
王二祥猛摇头。
李长博也看过来:?
王二祥咳嗽一声:“那个,人没死。”
付拾一和李长博等人:???
这可是稀奇了。
王二祥再咳嗽一声,脸上掩藏不住的尴尬:“就是人没死。但是因为是女子,所以要让付小娘子去一趟。”
众人:……好吧,怪不得。
付拾一收拾了东西,带上罗乐清就跟着王二祥去了。
李长博也跟着去了。
谢双繁就在背后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徐双鱼忍不住问:“谢师爷怎么了?”
谢双繁“呵呵”了一声,无限感慨:“就是有点儿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忘了尊老这个美德了。”
说完这话,谢双繁就去处理堆积起来的公务。
留下徐双鱼满头雾水:???我好像没做什么啊!
这个问题,徐双鱼诚惶诚恐的想了很久,也没明白。
而付拾一他们这头一路跟着王二祥,就到了一个挺气派的宅子里。
看样子,这家人还是挺有钱的。
付拾一路上大概问了问是怎么回事儿。
结果王二祥支支吾吾的竟没太好意思说很多。
这就奇了怪了:八卦选手二祥,竟然还有这样的时候?
这就搞得付拾一更加好奇起来,对这个案子,是充满了期待。
一路进去,付拾一很快看到了女受害者。
竟然是个小女孩。
怎么说呢,十一二岁的年纪,尚还天真着呢。
长得也还是稚气未脱,梳着双环,戴着两朵绒花,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圆嘟嘟的脸,让付拾一想起了粉红色的,胖嘟嘟的红富士。
付拾一忍不住有点儿感叹:原来真的是有苹果一样的脸蛋啊!
这样的小姑娘,完全就是骗人生女儿的系列啊。
不过,这样的感叹只一瞬间。
因为付拾一听见了一句话,瞬间瞪圆了眼睛。
眼前这个小女孩儿,之所以是个受害者,就是因为她被人猥亵了。
是她阿娘发现的。发现她身上有不正常的淤痕。然后就检查了一下女儿的身体,这一下,就看到了更不得了的东西。
所以立刻就闹起来,又报官。
付拾一听完了这个话,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王二祥支支吾吾的。
更有点儿不寒而栗:眼前这个小姑娘,才多大啊!怎么下得去手!
别说付拾一沉默了,就是罗乐清也是瞬间炸毛。
而李长博,更是不知该说点啥。
屋子里只有哭声。哭的是受害者茹儿的阿娘,吕茶娘。
茹儿可能还小,不太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抱着个布老虎,玩得不亦乐乎。
付拾一瞧着瞧着,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于是招手将茹儿叫过来,笑眯眯问她:“布老虎好玩吗?”
茹儿睁着大眼睛,一声不吭,脸上的神色,纯净如同雨后的晴空。
不管付拾一和茹儿说什么,或是掏出什么吃的给她。茹儿都是一声不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茹儿她……是个傻子,也是个哑巴。”吕茶娘哭着揽过了茹儿,神色十分落寞,一边说,眼泪就砸到了茹儿的头顶。
茹儿感觉到了,就抬头看吕茶娘。
看了半天,只是面上有疑惑的神色。
但是并没有别的表情。
最后,茹儿又被手里布老虎吸引,抱着布老虎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众人一时之间,都有点儿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么好看一个小娘子,竟然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傻子?
付拾一歉然的看吕茶娘一眼:“抱歉,我不知道——”
吕茶娘惨然一笑:“没关系,大家也都没想到,茹儿是个……”
作为亲娘,可能那几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最后只化成了一声浓浓的叹息。
众人都很理解。
付拾一惋惜片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您说,您怀疑茹儿——我是仵作,我恐怕得仔细检查一下茹儿。您看方便吗?”
吕茶娘点点头:“本来我还担心……但既是女仵作,我就放心了。”
“我陪你一起吧。”吕茶娘擦干眼泪,尽量坚强。
不过付拾一却摇头拒绝了:“这个您还是别进来了,这是规矩。”
验尸也好,验伤也好,法医都是不能和家属接触太多,因为家属的情绪,可能会干扰法医的判断。
李长博也点点头:“放心,她们不会伤害茹儿的。您先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拾一和罗乐清带着茹儿进了内室。
门口让王二祥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本来以为茹儿就算是脑子不好,也肯定会抗拒和陌生人待在一起,但是没想到,茹儿格外的顺从。
轻轻一拉,茹儿就乖乖跟着走。
付拾一忍不住扬眉:这要是遇到拐子——难为吕茶娘了。
罗乐清也是一脸的惊讶。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进了屋,自然是要脱衣裳的。
付拾一虽然做过类似的事情,可还真没对这么小的小女孩做过,一时之间都有点儿茫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不过,虽然茹儿不懂这些,付拾一还是耐心的说了句:“我们要脱掉你的衣裳,但是你别害怕,我们只是看看。”
说完看一眼罗乐清:“帮忙。”
既是帮忙脱衣服,也是要帮忙按住茹儿——就怕万一忽然反抗起来没抓住,就这么跑出去了。
那可真就成了大事。
罗乐清点点头,帮着付拾一脱衣裳。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茹儿从头到尾都很乖。
乖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罗乐清忍不住的说:“这个样子,怪不得会被——”
付拾一抬起眼皮子看一眼罗乐清,然后沉声说了一句话:“纵然我是裸身站在众人面前,他们也该非礼勿视,而不是横生邪念。作恶就是作恶,与受害人如何,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