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个事情格外让人揪心,所以跟着一起去的不良人,明显比之前的案子多——
付拾一看着声势浩大的团队,悄悄咋舌:估计他们都要被吓尿。
毕竟这么多不良人,都凶神恶煞往那儿一杵,威慑力那是够够的。
付拾一他们是按距离去的。
先去的是最近这一家。
李长博觉得,丢弃婴儿或许也不会走太远——毕竟也怕孩子半路哭起来就被人发现了。
这家家境还算不错,说是生了个死胎。
本来这家婆婆还不让进去和产妇说话,不过付拾一提完之后,所有不良人一眼扫过来,登时她就嘴唇哆嗦一下,不由自主就改了口。
付拾一虽然觉得有点儿威吓和强迫的意思,不过为了案子,她也就不去多想了——必要时期,采取必要手段嘛。
这对年轻夫妻感情很好,进去时候,付拾一看见丈夫的手里还端着一碗鸡汤,产妇嘴唇红润润的,看样子是在吃东西。
估摸着,是丈夫正在给妻子喂。
不过因为孩子的缘故,两人神色都有些萎靡。
付拾一和李长博进去,丈夫下意识站起身来,然后挡住了产妇。
丈夫面带防备,略有些不满:“不是已经说过了?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长博淡淡的看他一眼:“人命关天,你说有没有什么好说的?”
厉海也冷冷出声:“孩子呢?”
丈夫的声音软下去,却还是很不耐烦:“我都说了,孩子我不记得扔在哪里了。就是乱葬岗,也许是被野狗拖走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付拾一却立刻问了句:“这是你们夫妻两人第一个孩子吗?”
丈夫一愣,面上神色明显有了一个迟滞:“什么?”
于是付拾一耐心的将问题重复一遍。
好半晌,才听见丈夫说了句:“不是,这是我们第二个孩子。”
付拾一微微扬眉,“哦”了一声之后,就岔开了话题:“你们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什么时候生的?”
丈夫回答得很快:“生了个女娃,昨天傍晚生的。”
“哦,那对不上。”付拾一慢吞吞应一声,就往外走,然后走了两步,忽然一转头问:“对了,那你们第一个孩子扔在哪了?”
李长博在听见这个问题时候,就微微扬眉,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丝浅笑。
厉海脸上也浮出一丝了然,本来紧绷着的嘴唇,也缓和下来。
而那个丈夫几乎没怎么思索,就准确说出了一个地方:“乱葬岗的大柳树底下——”
付拾一“哦”一声,面上没有半点的疑惑或别的情绪,反倒是理所当然问一句:“也是女孩?”
“是——”的,只是的字还没说出口,那丈夫就猛然合上了嘴,脸上只剩下了愕然。
他死死的盯着付拾一,付拾一面色一片正常。
李长博淡淡开口催促:“怎么不说话了?”
丈夫虽然开口继续说话了,却并不是回答付拾一的问题,而是反问付拾一:“你怎么知道的?”
付拾一微笑:“就是随便猜一下。”
李长博看向付拾一,他虽然猜到付拾一是在故意试探,但是毕竟不知付拾一下一步计划,虽然尽量配合,但是主要也看付拾一的态度和动向。
付拾一笑眯眯:“好了,我们先走了。你们节哀顺变。”
说完了,就直接往外走。
李长博自然是没有丝毫迟疑,跟着付拾一就往外走。
还没出屋子,付拾一就听见了里头低低的哭声。
不过付拾一脚下没停,直接走出了他们家大门。
几乎是立刻,他们家大门就被关上了,仔细听,还能听见门里的抱怨声。
走出去几步,李长博才轻声问了句:“你打算如何?”
付拾一看了一眼邻居的大门。
王二祥立刻就会意,上前去“咚咚咚”敲响了邻居的门。
等到对方一开门,王二祥立刻就露出了十分亲和的笑:“跟您打听个事儿。”
付拾一笑眯眯伸出手指,指了指厉海。
厉海面无表情的投注过去一个目光,带着杀气那种。
所有人都明显看见,那邻居一下子将背脊给绷直了,脸上的疑惑和不耐烦也没了,转而就是一脸堆笑:“各位爷有什么吩咐?”
付拾一这才接过话头,开口问道:“我想问,你知道昨儿他们家生了孩子的事情吗?”
邻居一愣,随后就点头:“知晓,昨天他们家儿媳傍晚时候发动的。我家婆娘还去问了句要不要帮忙。”
“不过她婆婆以前就给别人接生过,自己也生了两个孩子,加上那儿媳妇也不是头一回了,他们说不用帮忙,我们也就没去凑热闹。”
他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付拾一看到他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事情不是很满意。
付拾一就点头,而后顺口抱怨一句:“你也是一片好心,他们怎么还拒绝了呢——”
这话显然惹来了对方的共鸣,几乎是立刻,他就点头跟着也一起抱怨起来:“可不是吗?不识好人心。”
王二祥对这种事情最有经验,此时也忍不住开口:“估计是不想给谢礼。就是小气——”
结果王二祥这么一说之后,对方反倒是没那么大怨气了,“嗨”了一声之后,就主动道:“他们也是命苦,连生了两个孩子都没立住,今儿上午碰见她娘出来买菜,问了句才知道孩子是个死胎——”
此时,他脸上全是同情。
付拾一点头,也露出几分同情:“可不是?听着就让人觉得伤心,他们一定难过死了。”
“可不是?”对方压低声音,脸上神色变成了那种说八卦的隐隐兴奋状态:“他们家肯定风水不好,他娘当年第二个孩子就被拐子拐跑了,这么多年也没个音信。现在连生了两个孩子,又都是死胎——”
“造孽哦!”他带着同情说了句,但是脸上也有几分优越感:“有时候我看着我家两个大孙子,就觉得他们怪可怜。”
付拾一咳嗽一声,终于忍不住切入正题:“那他们家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您知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