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是付拾一亲自想的创意,请李长博给画出来的。
也算是他们两个共同的结晶。
而这个徽章中间是一把凸出来的小刀,周围一圈,是围着的一圈茶花。
茶花是付拾一最喜欢的花木。
除了因为茶叶可以泡茶,茶籽可以榨油如此实用叫人喜爱之外,也因为它虽然开花时美丽明艳,但并不与其他花朵争奇斗艳,反而开在最寒冷的凛冬时节,开在料峭山崖,深山老林之中。
它的身上,有谦让,沉稳,高洁,又坚韧和奉献的精神。
在付拾一看来,只有这种花,才能代表法医这一行业。
法医永远都是在背后默默奉献的职业,没有掌声,没有曝光,没有一提起来就让旁人交口称赞或者羡慕的光环。甚至,它是一个极其小众的职业。
背的书不比医生少,但永远都是被大众不理解的,身子回避的。根本没有医生那样吃香和好找对象!甚至还会被嫌弃!
能踏踏实实做这一行的,哪一个身上没有坚韧和奉献,不图名利的精神?
破案中,法医起到的作用不小,可是破完了案子,得到荣誉的,永远不会是法医。这是谦让。
付拾一今天第一次看到成品,当时就爱不释手起来:这个徽章,就是她想要的样子!
看完了毕业证和徽章,付拾一就去帮着一起批改试卷。
好在中午之前,都批改完了。
批改完之后,将分数一统计,付拾一就发现这一批次的学员成绩都还不错,基础知识很扎实。其中还有好些学员将几道大题也回答得很好。
对此,付拾一表示了欣慰和感叹:“这个效果,远比我预想的要好。”
翟老头捶了一下自己的老腰,“能不好吗?也不看看钟老师瘦了几圈?这些日子,他就差扑在这学校上了。那片乱葬岗,如今都清理了一大半!清理出来的尸骸,足足有两百!”
钟约寒拿着水缸喝水,冰山脸上居然有点泛红,他谦逊一句:“这是我们一起做出来的成效,我并非出力最大的人。”
付拾一鄙视的看翟老头:“我就算了,我本身就是个甩手掌柜,可你身为院长,你居然躲在一边偷懒,硬生生把人累成这样,你就不反思反思?”
翟老头噎住,半晌后神色如常道:“我这是为了锻炼他。”
付拾一震惊脸:!!!他再也不是那个被我一句话呛中风的翟老头了!
钟约寒头疼劝架:“不说这个了,这次咱们选中,可以留校的人,我都谈了谈,不过只有何妨愿意留下。”
翟老头这下有些薄怒:“这些人可真没良心!”
付拾一倒没什么情绪,反而劝了一句:“这个事情,咱们真不用气恼。本身咱们就是收钱教人,到期了,人家是走是留,没必要用道德去评判。咱们要留的,也是真正想留在这里的。留不住的,就让他们去吧。”
“宁可要仙桃一口,不要烂桃一筐这个道理,咱们要永远记着。”付拾一呼出一口气:“否则,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更麻烦!”
这聘请员工,就跟娶媳妇是一个道理。强扭的瓜啊,它不甜!
人就算用高薪或者权力留下来,可心不在此,搞不好哪天就给你来一顶绿帽子,多糟心!
钟约寒也点头:“是这个意思。而且我已经辞去了万年县仵作的事情,明年我就只管学校这边,也会好很多。”
付拾一意外看他:“徐县令能答应?”
“有个学生,我推荐过去了。他家就在长安,很适合留下来。而且真遇到难案,我们仵作学院也会过去帮忙,也当是增加实际经验。”钟约寒一脸平静。
付拾一不得不赞一句:“你是真的爱护仵作学院。将它交给你,是我做得最明智的事情。”
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看一眼翟老头: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自己!
翟老头假装低头喝水,不为所动。
钟约寒微笑:“付小娘子大公无私,我又如何不能?”
声音虽不高,可这一刻,付拾一听见了铮铮傲骨,胸怀辽阔。
她忍不住有些感动:人类医学,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所以才能一步步发展!
下午时候,付拾一和钟约寒他们联合将排名弄了出来。作为前十名的,都有奖学金可以领——这是一种激励。
而对留下来选择系统学习的年轻仵作们,也是一种帮扶。
毕竟几个学期下来,学费不是一个小数目。
至于奖金,付拾一就是各方拉的赞助了。
其中排名第一的,就是敏郡王。
敏郡王明日也会过来参加典礼,颁发奖学金。
按照原计划,其实陛下,李长博等人都是该参加毕业典礼的,但是现在因为那件事情,各方都很忙碌,所以只好临时更改。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降低半点大家的热情和期待。
第二天,当付拾一到了仵作学院的时候,特地穿上了自己的官服,打扮得庄重整洁。
而其他学员,也是将自己校服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整洁妥帖。每一个人,都以最好的精神面貌,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毕业典礼。
付拾一坐在台上,感觉手掌心里一片潮湿——她感觉自己比嫁人还要紧张。
再扭头看翟老头他们几个挺直了腰板,一动不动的样子,付拾一又释然了:好吧,大家都差不多!
何妨今天特别忙碌,跑前跑后的安排,传话,俨然是尽职尽责的学生会会长,兼职主持人。
付拾一悄悄的跟钟约寒嘀咕:“何妨看来是个人才啊,咱们捡到宝了。”
钟约寒压低声音,面无表情:“从前也不是这样。上次中毒之后,像变了一个人。”
付拾一不知道为啥,忽然想到了自己当时给人家进行的“心理辅导”。
然后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来:看来,我有做人生导师的潜质!以后我要加油了!
何妨呢,明明此时已经忙出了一身汗,可莫名其妙的却忽然背后一寒,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不过很快,典礼开始,他也顾不上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