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亭硝烟散去,无论是北漠还是三教,在这一战中无疑皆受到了相当的损失。原本鹤清幽苦心擘画的定鼎之战,却因纵横子、四无君等人的加入,功亏一篑。如此,并不能代表鹤清幽能力不足,只能说明,智谋难逆天数。需知,鹤清幽所安排的人手,足以在没有外力加入的情况下,击溃三教根基。
而在听完寞穷荒以及北堂奕等北漠众将关于战况的叙述之后,鹤清幽也随之沉默了。不论怎么说,现在仅在兵力的多寡上,北漠在和三教的对比上,已经落入劣势了。
“军相不必担忧,战,我北漠男儿何曾畏惧过!”
经历一场生死,蚩黎屠仍是不改豪放气度,拍了拍鹤清幽的脚步,大步迈出了鹤清幽的书房。
纵横子所言,寞穷荒在战后,也已经私下汇报给了蚩黎屠,蚩黎屠虽是喝骂了寞穷荒,但王者心思向来莫测。从他全然没有对鹤清幽说出寞穷荒禀报情况便可看出,这位北漠的王者心中,对于这个一手扶持自己登上王座的智者,也有了一丝疑心。
或者说,没有疑心的人,本就成不了王。
而鹤清幽,仍坐在属于他的那个位置上,沉浸于失败之中。佛门一方的战局,他虽未亲见,但通过北堂奕的描述,自是已知道了当时北堂奕的对手。
“四无君吗?”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如今活生生的活跃在这个人间。鹤清幽眼中不见慌乱,只有激动。
“那么说来,寞穷荒对上的自称西陵留机之人,就是四无君了。”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鹤清幽却未将之告诉任何人,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相信他所言的胆魄,更不是所有人都有直面传说的勇气。
鹤清幽还记得,自己学成下山时,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黑袍男子所言的话。
“当今世上,已无能在智谋之上与你并肩之人了,故,汝可号,智冠天下!”
“老师您呢?”
“吾?”黑袍男子笑了笑,是冷笑,“鹤清幽,你可有,与传说一较高下的勇气吗?”
“什么?”
“哈,世人都以为传说远去,却不知,他们正在归来。”
“传说,归来吗……”
鹤清幽缓缓阖上眼,屋中只余下淡淡的呢喃之声。
而此刻,道盟永旭之巅内,楚狂歌、纵横子、乱世狂刀三人相聚一堂,共议未来方针。
“想不到,六孤擎旗竟然恐怖如斯……”听完狂刀叙述完公开亭之战的全过程,楚狂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需知佛门主事早悟兰因、蝶韵清、乱世狂刀、东皇归藏四人,皆可称当世顶尖;其余的意泼墨、思因果二人,也算是各自势力中的顶梁柱,六人围攻两人的结果却是五伤一亡,而对方两人仍是屹立不倒。这样的结果,简直不可思议。
而此刻,狂刀随后说道:“六孤擎旗本身根基不过与我相仿,其恐怖之处,在于其难探极限,和其交手数次,仍未探出他的全部实力,此次公开亭,六孤擎旗表现出来的力量,超出了他所表现的极限。”
听着狂刀的叙述,楚狂歌只感觉阵阵的牙疼。要知道霹雳最强的外挂不是什么血闇之力,也不是什么开宗明卷莫汗走廊,真正的外挂只属于那个手持圣戟的男人,那个独属于他的旁白——神力再催。
下次去仙山,一定要找燕归人一会,要是能让其出现再苦境最好。楚狂歌在内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纵横子随后说道:“六孤擎旗虽强,但其人并非甘心居于人下之辈,未来战事再开,此人或可成为北漠崩盘的关键。现在摆在眼前的,反而是四无君以及天岳的存在。”
话出口,楚狂歌、乱世狂刀皆是沉默,纵横子接着说道:“就当前情况看来,由于楚狂歌的往来穿梭,导致两界空间壁垒已非是坚不可破,只要满足某些条件,幕后之人也可让亡者复生,楚狂歌,此事还需你下次前往仙山时,告知仙山之人,对于那些曾经与中原正道敌对的野心家,需严密关注。”
纵横子淡淡说道,全然没有注意到曾经的自己也属于与正道敌对的野心家一类。
“接下来,三教与北漠再度开战已成定局。”纵横子道:“而我们的目标,除去北漠,还有重生的天岳圣主,只要能将其扯出,必然可以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人海茫茫,此事难度甚大。”乱世狂刀摇了摇头,前世天岳圣主暴露身份,反被素还真联合一页书算计;重活一世,对方必然更加谨慎,再有四无君从旁辅佐,想要揭露其身份,何其艰难。
“或许,我能猜到冥界天岳圣主的身份。”
楚狂歌摸着下巴道,随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房间内另外两人的目光瞬息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当下也不卖关子,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此次四处战局,排除公开亭、儒门、道门三处不论,进攻佛门的北漠大军未至定光佛瀑,便已被神秘势力击溃,而这个势力的出现,恰好与冥界天岳出现在苦境的时间相吻合,如此……”
“说明,天岳圣主在佛门之内吗?”乱世狂刀点了点头,“确实有此可能,如此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但,这或许是四无君的疑兵之计也说不定。”纵横子随后道。作出天岳圣主为佛门之人的假象,从而隐藏天岳圣主的实际所在也不是不可能。
“话虽如此,在当前没有具体目标的情况下,关注佛门,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楚狂歌道。
昔日天岳圣主便是夺舍牟尼上师,藏身定禅天,楚狂歌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天岳圣主重生,也必然和佛门有着联系,这便是俯瞰着整个霹雳历史长河的他,和乱世狂刀、纵横子这样活跃于某一个时间段的人物的不同。
更何况……
楚狂歌看着手中的羽扇,四无君的扇子,真的只会是区区赠礼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