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祠堂,果然气派了些,墙上还画着壁画。
毕竟天马村李氏已经并入了陇西李氏武阳房。
一个自武阳房宗室来的老族老主持了认祖归宗仪式后,这“敦仁堂”,就变成了“陇西堂。”
因此这些祖宗,原来不过是小平民的祖先灵,此时都泛着红光了,可以看出在阴间也是得了官身的。
“哎呀呀,大孙子,使不得,你是五品官身,非正祭不得私祀,我等吃不起啊。”
李郸道哈哈一声:“所以我叫着丫丫给你们磕头,便是代着我,天地祖宗,性命之根,今我得道,自然也有祖宗们的追封追赠,香火不绝,香烟不灭。”
丫丫老老实实给祖宗磕头,却也将祖宗们磕得心惊胆战。
“这丫头也磕不得啊。”祖宗们哭道:“我辛辛苦苦积攒的福荫就折干净了。”
……
丫丫道:“这怎么算的?”
李郸道哈哈道:“大概是求神不如求己,我们已经不用求他们,反而是他们来求我,因此分出个主次来,便是我们主,他们次,因我得道,他们随后受恩惠。”
“若德不配位,自下克上……”
“可是他们是祖宗啊。”丫丫道。
“但是祖上没什么人得官身,福田少,阴库薄。”祖宗道:“唉,若是你们进了祠堂,想来也不是说按照先来后到排位置的,肯定是放着中间的。”
“呸呸呸!”丫丫唾道:“谁要跟着你们进祠堂。”
李郸道哈哈一笑:“祖宗们莫要担心,天门村福荫深厚,祖宗们也自然是高枕无忧的。”
李郸道虽然不磕头,但也上了一柱香,摆了一些祭品。
此香一上,祖宗们便见眼前出现了成堆的新鲜水果,大鱼大肉,百斗仓粟。
“这个实在,这个实在。”
又拿出一些盖着印章的纸钱,元宝烧了去,便有一车金,两车银,十车铜钱,出现。
祖宗们笑得更开心了:“大孙子懂我们,大孙子懂啊。”
祖宗们将金银祭品们收入库中,李郸道便带着丫丫李贞英去了宅子。
果然宅子气派,当初李郸道留下的风水布置图纸,老爷子还专门请了先生看。
不过每个时代的风水流派不一样,那个先生说实话看不太懂李郸道的图纸,如今李郸道修为越高,自然看以前的图纸,也看出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倒也算吉地。
可以藏风纳炁,正所谓水动则是火水,炁动则是生炁,有生炁,自然死炁便少。
看着宅子,没有僭越制度,也不算气派华丽,只是农家大院似的,还比不得京城麻威武他家二百亩的庄园。
此时忙进忙出,老爷子站着门口指挥调度。
丫丫不敢在老爷子面前放肆。
老爷子此前就每天晨练,吐纳,虽然无长生之能,却也能延年益寿,活到百二十岁不是问题。
因此此时看起来反而年轻许多,佝偻的背也渐渐挺直,原本的手杖也扔了去。
此时背着手。
“那个门口的镜子再偏左些。”一个小伙子在便上给他放正来。
正是袁大虎,他给谭木匠做学徒去了,当初还是李郸道给拉的线。
“这样可以吗?”袁大虎此时已经变了声音,个子也抽条长了,还是黑黢黢的。
“又偏右了点。”老爷子眯着眼睛:“要摆周正来,不能有偏心的地方。”
李郸道开口:“老爷子,瞧瞧谁回来了?”
老爷子一转头,先是嘴角上扬了一下,然后立马压下去了,背着手,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然后轻飘飘一个“嗯”字。
就没有表示了。
好高冷啊。
叫李郸道挺尴尬的,本来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结果老爷子直接无视了自己。
不过也好,松了一口气,唉,都地仙修为了,还是这么怕家长,正常吗?友友们?
李郸道缓解气氛:“丫丫也回来了。”
丫丫屏住呼吸,若是这丫头真的怕哪一个,老爷子绝对排着第一名,那是从出生开始的绝对大家长的权威了。
“没瞎。”老爷子回了一句,反而是袁大虎看见李郸道,高兴坏了:“道哥儿,你回来了,两年不见,便俊俏了好多啊!”
却是一激动,把铜镜摆得更歪了。
李郸道一拂袖,那镜子便摆正了,顺便打进去了一道符箓,给他初且祭炼了一下。
房子周围还有元青布置的阴兵防守(因某些问题,已经将冉青改为了元青。)
此时见了李郸道,都在行礼。
只是不知道在仲山经营泾阳鬼市的汤秋儿怎么样了,李郸道可是当初按照妖怪小镇的模式来经营的,安置那自蛤蟆老母处来投靠自己的诸多小蛤蟆妖怪。
现在想起汤秋儿给自己安排的城隍仪仗,那十八个如花似玉,天仙美貌的蛤蟆精,都有些后怕,果然是享受不起。
“嘿嘿,大虎,如今怎么样?”
“就那样呗,跟着师父学三年,吃师父的,用师父的,有时候还给点零用钱,学了好些本事,但是还是不够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师。”
老爷子道:“就你这性子,别说三年,学个六年,都不算多,你师父还指望你养老呢,哪能这么快叫你出师,打坏了招牌,你穷他更亏,别老想着走捷径。”
“嘿嘿,是,是,老爷子您说的是。”袁大虎赔笑。
李郸道哈哈道:“谭老爷子是个好人,既然收了你做徒弟,那肯定是真心交你的,你别多想,对了,你爹娘怎么样?”
“挺好的,还说给我说亲呢,但是我不太想。”
“说亲的事情我包了。”瘸腿的谭木匠从里面出来,拿着一个小木箱子,里面装着规,矩,鲁班尺,墨斗之类的东西。
却是刚刚量好了尺寸。
“几个房间的大立柜,盥洗盆架,桌子椅子,还有床,活计太多,我徒弟少,只怕你还要多请几个人,不过尺寸我已经定好了,都是福禄寿齐全的,符合风水的。”
“我就专门给你忙活千工床的事情,之后我就要留点时间给我自己打一副棺材了。”
“师父,你说什么胡话,你身体不是好着的吗?”
“我什么状况我自己知道。”谭木匠道:“你要好好学,我没有儿子,就等着你给我养老,你手艺学不成,以后我喝西北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