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陵利用赶尸一族内部矛盾,完成了他的复仇计划。
本来是十年之约,仅仅三年便已完成,这个南域毒瘤,终是被清楚。只是顾子陵不知道,他这一举动,已经引来了巨大的麻烦,因为赶尸一族背后的势力魁拔,可不是寻常宗门可比拟。这个神秘而特殊的宗门,就算是来自于东方的宿凝儿,也知道的甚少,这个名叫“魁拔”的势力,仅仅只是古书籍之中提及过。
不过书籍之中的魁拔,也仅有寥寥数语的记载。
魁拔者,天地之始也!
对于这些,顾子陵不愿去想那么多。
赶尸一族被灭,南域为之欢呼,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竟然将这功劳,全都归集于颜无生。而当颜无生听到此事之后,只能苦笑,他也知道赶尸一族背后势力的存在,故而整座千面岛,如今都处于戒备状态,躺着也中招,真是难以预料。
反而是顾子陵,世人可不知道赶尸一族灭亡之事与他这个仅有开棺境修为的小修士有关。
至于其他赶尸一族附属势力,则被一切宗门所灭,他们没有了赶尸一族这个靠山,自然失去了一切优势。接下来的三个月,整个南域战事不断,皆是因为赶尸一族的灭亡而引起的。三个月之后,南域终是清静下来,不过却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
此时的顾子陵,来到了车迟袁的坟墓前。坟头已经被草覆盖,周围杂草丛生。他一番整理之后,又用衣袖轻轻擦拭墓碑尘土。
“亚父,赶尸一族已经被我设法灭掉,下一步,我将提着韩问的人头,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亚父,还有一事子陵要告诉你,是子陵没有照顾还姐姐,让他身中永生咒,如今的她已陷入假死状态,希望亚父能够保佑姐姐平安无事。亚父,子陵会前往东方,参加那所谓的盗术盛会,对于那什么名次,我不在乎,子陵只想提升修为而已……”
顾子陵在车迟袁坟前自言自语了大半日时间,他将这三年内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倾诉而出。
至于韩问与宿凝儿,则同顾子陵一道,蹲下身,烧着冥纸。
可就在顾子陵准备离开之际,神算子却突然说道:
“子陵,你确认你亚父已经身殒?”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顾子陵微怒道。
“没有,只是此坟墓之中,并无任何尸骨存在,老朽只是好奇而已。”
“不可能,当年我亲自将亚父葬于此地。”
“若你相信老朽,你可以掘墓看看。”
顾子陵略有犹豫,毕竟这可是他亚父之墓,虽然在这勾陈,盗墓之事常有发生,但他也不愿意打扰其亚父死亡之后的安息之所。最终,一番考虑之后,顾子陵终是决定打开此墓。很快,墓中棺材呈现在顾子陵面前,棺材是由石料打造,自然不会腐烂。
当他将棺材盖掀开之际,果然其中根本没有尸骨存在。
这一刻,顾子陵心理万分痛苦。其亚父之事,对于顾子陵而言,本就是一种打击。就算是三年过去,顾子陵依旧处于自责与悔恨之中。如今,见到其亚父尸体都被人所盗,这让他更是万念俱灰。
“究竟是谁,是谁!”
顾子陵如是发疯了一般,本是英俊的脸庞,此刻呈现出狰狞可怖的容颜。车迟袁对于顾子陵而言,那可是再生父母,是自己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恩人。当年顾子陵将其亚父埋葬此地,仅有他和车迟紫嫣知晓,如此寻常之墓,根本不会引起那些盗墓者的注意,可为何墓穴是空的?
“子陵哥哥,你冷静点。说不定你亚父当年并未身殒呢?”
宿凝儿的一句话,非但没让顾子陵好受,更是让他痛苦万分。当年的亚父,死在了自己的怀中,那是不争的事实。如今唯一的可能就是亚父的尸体被盗。可何人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顾子陵没有理会宿凝儿,他首先想到的是赶尸一族,可如今赶尸一族都被自己一行人所灭,一切尸体都化为了飞灰。难不成车迟袁的尸体,便在自己说焚烧的尸体之间?顾子陵越是这样想,越是痛苦。若真是这样,那完全不敢想象。但他也有另一个猜想,当今这勾陈,唯有韩问才会如此针对自己。
那家伙与自己仿佛是千年宿敌,说不定也是他盗走了尸体。
顾子陵想到韩问,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管怎样,车迟袁的尸骨,他必须找回。
顾子陵将棺材再次深埋土中,棺材之内,却空荡荡的。好在车迟紫嫣不知道此事,如若知晓,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想顾子陵一样,将此事承受下来。
人既然都死了,你为何还要针对他?韩问,这一切是否是你所为。若是你,请你告诉我顾子陵一个合理的理由。
自从与你相识,你便处处针对于我。韩问,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到韩问,顾子陵终是会有千般疑问,可惜这些因为只有韩问自己才清楚其中的原因。若说一开始韩问是为了天碑碎片而针对自己,可韩问在直到顾子陵身具天碑碎片的情况下,并未急着夺取。以韩问的修为,以及他身边的老修士实力,足以轻而易举将顾子陵身上天碑碎片夺取,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总而言之,韩问在顾子陵心中,是最为神秘的存在。
顾子陵强制平复自己内心痛苦绝望的心境,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方才可以与韩问相斗。
韩问是顾子陵在这勾陈最大的敌人,顾子陵情愿先灭掉赶尸一族,也不愿提前与韩问相斗,可见在顾子陵心中,是如何看待韩问的。韩问绝不可能像表面的那般简单,甚至他的身份,比之魁拔给予的感觉还要神秘。也只有前往东方之后,说不定才能将韩问身后的一切秘密揭开。
“子陵哥哥,别难过了。看着你这般痛苦的模样,凝儿也很难受的。”
宿凝儿如此关怀道,也不知因何,在这一刻,顾子陵竟然从宿凝儿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宿凝儿本就长相可爱,虽说其性格难以捉摸,不过顾子陵还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车迟紫嫣的一道缩影。夜晚来临之际,顾子陵倍感思念,终是又一次进入了玉扳指之中,趴在冰床前,看着车迟紫嫣那一动不动的躯体,留下了一滴泪珠。
姐,若你醒来,还会记得我吗?
顾子陵很想车迟紫嫣尽快复苏,可往生咒会抹除其一切记忆,到时候顾子陵该怎么面对他这个温柔善良的姐姐?
一想到这些,顾子陵便只有叹息。上天总会这么针对他,究竟是为何?
最终,顾子陵又一次回到盗宗。
如今顾子陵没有任何计划,一切皆在等待盗术盛会的开始。两年半的时间,却显得如此漫长。
当顾子陵回到盗宗之际,如今的盗宗,早已弟子云集,伯牙子几位长老,各个面露笑意。数万年来,盗宗弟子最多的一段时间,也不过三十余人。而今这一年,竟然弟子数量高达三百余人。顾子陵从一开始的小师弟,如今也成了众人眼中的师兄。
特别是得知顾子陵与宿凝儿乃是这一次南域考核的前一二名,更是让很多弟子崇拜不已。
这些新加入的弟子修为并不高,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一次盗宗收徒还会对新入弟子身份进行筛选。以至于他们这些新加入弟子,除了天赋较好之外,可没有其他特别之处。看在如今热闹非凡的盗宗,顾子陵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宿凝儿与白关同样如此,甚至他们居住的居所,也不再是“独居”。
顾子陵回到盗宗,首先是去探望伯牙子。
伯牙子得知顾子陵回宗,也在盗宗大殿等候。
对于伯牙子而言,顾子陵可是他们盗宗的宝贝,盗宗要想强大起来,可以说一切的指望都定格在顾子陵身上。
“子陵,你回来了?”
“是的,师叔,师叔可安好?”
“好好好,还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这小家伙,一年到头,都没见得回宗几次。”
“师叔,这一次回宗,在盗术盛会没有开启之际,我都不会下山了。”
“如此甚好,盗术盛会可不像是表面那般简单。你修为太低,在参与各种盗术考核之际,修为定会成为你的硬伤。所以剩下的时间里,师叔劝你一定要静下心来修炼。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你在盗术盛会上的不足。可别忘了,到时候还会有很多裹尸境修士参与,若你修为连起灵境都未曾达到,必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麻烦。”
“师叔放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子陵定有把握突破至起灵境。”
“如此甚好,这里有老夫当年的修炼心得,你倒是可以拿去看看。”
“谢谢师叔。”
伯牙子那慈祥的面容之间,对顾子陵寄托了很多希望。他与顾子陵其实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与其说他想看到顾子陵成长起来,不如称他是对整个盗宗融入了一定的情感。只要顾子陵在盗术盛会上也能取得名次,到时候盗宗之名,必会轰动整个勾陈。
到时候,盗宗必会像当年一样,成为勾陈首屈一指的大势力。
盗宗,这个特殊的阵法门派,沉睡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醒来了。顾子陵虽然身处盗宗,但对于这个宗门却了解的不多,特别是他们的宗主,这么数年来,他都一次都未见过。甚至连白关也未曾一见,是男是女,他都不知道。白关一回宗内,便是去打听王子腾的下落。
他与王子腾之间,正如顾子陵与韩问,那仇恨,不共戴天。
一番打听之后,白关已然得知,王子腾竟然已经回东方去了。甚至连梁文博,也是不知所去。另外,顾子陵还见到一人,那人便是张槐,这一别数年,这家伙终是再次出现在盗宗。当年刚入盗宗时,顾子陵便于此人认识。而今再次一见,别有一番感触。
在顾子陵进入盗宗后不久,张槐便已消失在众弟子视线之中。顾子陵也曾问过伯牙子,他仅是告诉顾子陵,张槐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去了,至此之后,也再也没有见过此人。另外还有很多师兄弟,比如那形如人妖的大师兄,也不见了踪迹。
他们何去何从,也只有伯牙子那些长老方才清楚。
顾子陵回到自己居所院落,张槐也紧跟而入。一入居所内,其内的布置,倒是让顾子陵一能。一个个盗宗弟子,早已等候在居所门前,见到顾子陵的出现,都纷纷行礼道:
“子陵师兄好,张槐师兄好!”
这等待遇,顾子陵可从未享受过。看着这些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修士,顾子陵颇为感触,甚至其中还有比自己年长者,修为也在自己之上,都称呼自己为师兄,这让顾子陵很不习惯。但盗宗看中的是盗术,他们称呼顾子陵为师兄,也不为过。
待顾子陵进入自己居所时,再次一愣,因为他的床榻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张长足有十余米的石板床。石板床上,有很多张被褥。被褥整齐折叠,而在床头处,则分别张贴着他们的名字。只是顾子陵寻了很久,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
“这是……”
顾子陵将疑问抛给了张槐,张槐笑而告之。
“本来你的床榻在这个位置,只不过某些人一回宗,便把你的住处重新安排到了别的位置。你应该知道,我们盗宗如今弟子云集,各居所都已不够用,所以不像以前那样,还会有单独的床位存在。”
“那我如今住何处?”顾子陵不解,一股不祥的预感萌生。
“你,伯牙师叔为了让你能够有清静之地修炼,故而在小师妹的再三请求下,让你和她同住一地。”
“和凝儿那丫头一起住?”
“是,我盗宗女弟子不多,所以她们所住之地较为清静,方便修炼。反正小师妹都不介意,你何必装正人君子,嘿嘿。”
看着张槐那猥琐的笑容,顾子陵真想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