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看似寻常的天河村,顾子陵脑海之中,似乎能够看到一些不寻常的画面。
这些老人,若真是活了上万岁,那是什么概念。
勾陈修士都在寻找长生之道,可从远古至今,长生之道虚无缥缈,难以触摸。修士生命之源终将枯竭,他们最多能够享受的年纪,只有三千余岁。三千余年,虽说很漫长,但对于修士而言,却显得很短暂。
凡人若能有如此年岁,换作任何人,都难以置信。
顾子陵强制压制内心深处的不安与震惊,继续与身边老人交流。
“老人家,能否告诉我天河村是怎样形成的吗?”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关于天河村有个传说,传闻天河村在远古时代,天降陨石,陨石奇大,若与地面撞击,则会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为了化解这场灾难,天河村村长请来了一位神人!”
老者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此人拥有巨力,身体可以变大,呈现暗金色,在他那强大的力量之下,一拳将那陨石击碎。被击碎的陨石,散落在各地。神人因为动用了全身力量,身体丹田被掏空,生命之源流失殆尽,最终他走向了死亡。”
“天河村村民为了祭奠神人,将神人埋葬在天河之中,并将那陨石碎片收集在一块,以此作为祭奠之用。然而有一天,天河村村民不知为何,如是发疯了一般,竟然将这些陨石碎片,都当作食物,吞入了肚子……”
老者讲了一个有头没有尾的故事,顾子陵已然知道此事的不简单之处。
一旁的宿凝儿也在仔细聆听这个故事,只可惜这故事之中,没有她想要找到的答案。
“老伯,能否告知我们,你的真实年纪?”顾子陵再一次问道。
老者却摇了摇头:
“不是说过了?老朽已经记不清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老朽怎么还能记得?”
一番了解之后,顾子陵再次行走在这天河村内,他想要看看,这天河村究竟还有什么特殊之处。这里除了这些白发苍苍的老者之外,似乎还有一点离奇之处,那边是此地的地理位置,以及各座山脉之间的灵力波动。
这些山体,位置极其特殊,从天际往下看,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山体仿佛形成了一座天然阵法。正是因为这些阵法的作用,方才让这天河村,灵气聚而不散,与之勾陈各地相比,恐怕想要找出一地比天河村灵气还要充裕之地,少之又少。
哪怕是“天边”,灵气也稍有不足。
顾子陵与宿凝儿,年纪轻轻,行走在天河村村内,不好老人家看见他们,眼神之中都展露离奇的神色。毕竟这里之人,都是白发老者,无论男女,皆是如此。而顾子陵二人,却是青春依旧,风华正茂。
天河村,天碑碎片,这些东西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夜晚来临,顾子陵找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准备感应周遭大道气息。以此来确定天碑碎片是否存在!
在顾子陵盘坐之余,却感知到像是有人在暗中监视他,这种感觉,让其内心之间的不安之感,瞬间增加。只是当顾子陵睁开眼睛之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没有感应到任何大道波动。顾子陵借用此地灵气,就地布置阵法,已备不时之需。
阵法完毕之后,顾子陵再次动用天碑大道,去感应周遭一切。
突然顾子陵兴奋地睁开双目,因为他感应到了天碑碎片的存在。也就是说,这天河村村内,果然有天碑碎片。
接下来的时日里,顾子陵开始仔细寻找,若是可能,他想在第一时间内,找到天碑碎片,让后迅速离去。他总觉得在这天河村内,始终有所危险存在。那些看上去很和善的老者,总给顾子陵一种特有的感觉。
一周后,天河村内再次出现了一行修士,这些修士同样年纪轻轻,但他们修为至少都在封台境界。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大成境老修士也进入天河村。
他们进入此地,难道也是为了天碑碎片?
顾子陵顿感无语,此天河村乃是他通过地图寻来之地,可这些老修士是怎么找到此地的?很快顾子陵发现,凡是进入天河村村内之人,受伤都拿着一张张羊皮卷。卷上都画着一幅地图,此地图与顾子陵手中的卷轴地图一般无二。
这究竟是何人,知道天碑碎片的消息,又将天碑碎片之事公诸于世的。
顾子陵无奈一笑,看来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本以为可以安安静静地寻找属于自己的第四块天碑碎片,可到头来,还是有其他修士会参与争夺。这倒是无形之中,给予了顾子陵很多压力。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此一来,倒是让顾子陵内心深处的忐忑,减少了不少,同时还多了一种安全感。
他独自一人探访这个神秘的天河村,大多数老者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而今好了,这么多年轻修士前来,让这些老家伙纷纷的注意力,分散了不少。
“各位,你们都是为了寻找天碑碎片而来?”有修士不明所以,问向一旁的同行之人。
“对,难道你不是?”
“当然是,如今恐怕整个北域之人都知晓这天河村内,拥有天碑碎片。恐怕过不了多久,皇者都会参与天碑争夺。”
“能否得到天碑碎片,各凭本事,各求因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修士涌入这片大地。天河村,本是一座祥和的村子,如今却变得异常喧嚣。天河村村内的村民,因为外来修士的进入,他们终是变得警惕起来,本在忙于农作的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繁忙的事物,纷纷呆在村子里。
刚入此天河村的修士,见到这些老者,都没有任何反应,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些老人家都只是寻常凡人而已,可没有任何修为。
当人群越积越多时,天河村终是有了可怕的现象出现。
当日早上,从修炼之中惊醒的修士,他们纷纷露出离奇的表情。
因为这一刻,不知因何缘故,有大部分修士修为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们也同凡人一样,无论怎样感应,都无法感应到丹田灵力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少人都为此而感到恐慌。习惯拥有强大神通的他们,在这一刻失去了一切。
顾子陵见此情况,仿佛当年也遇到过类似的现象。只不过这一次,并非阵法的作用。这天河村既然被标注为红点,自然有它的不寻常之处,而今它的不寻常终是出现。顾子陵与宿凝儿,也没有逃脱这天河村村内的特殊禁锢。
修为消失了,人也变老了。
故此看到宿凝儿那苍老的面容,一阵怜惜,仿佛他看到了未来的她,以及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子陵立即感应自身,竟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生命之源,在这一刻,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生命之源,按道理而言,应该会死亡,可自己还活着,众修士也同样如此。不管修为高低,都成了一个模样。
村民们见到诸般修士的模样,都露出了一缕同情的模样。有的村民还幸灾乐祸,仿佛他们曾几何时,也有这等经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变成这样?”有位修士不甘而咆哮,他死死拽着眼前天河村村民,问道。
“这个老朽也不清楚……想当年,老朽也和你们一样,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数百年过去,老朽也没有找到答案。”
有修士终是打算先退离天河村,以此来摆脱此时的困境。只可惜,当他们决定离开天河村时,却发现根本走不出这个村子,周围都是大山,高达万丈,修为全无的他们,怎可能走出这片世外桃源。
顾子陵搀扶着宿凝儿,两人模样苍老,失去了一切灵力的他们,全身瘫软无力。诸般修士同样如此。
“殷仙子,这天河村究竟是何等存在,为何如此离奇?”
“本宫只知道,这天河村在远古时代便已存在,相传此村着实与天碑碎片有关。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村子是如此离奇。”
顾子陵诧然发现,此刻的萧殷,竟然也变得何等苍老。
萧殷本就强大,而且很特殊,她都难逃此天河村今禁锢,着实令人骇然震惊。顾子陵尝试动用天碑碎片,去改变现状,当其控制天碑大道的那一刻,丹田竟然在复苏。由此,顾子陵那紧张的心情,再次缓解不少。
看来天碑大道对此天河村禁锢有着克制作用,或许也是因为天碑碎片与这天河村有着因果存在,方才有此效果。但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顾子陵只是简单的尝试而已。若是诸般修士之间,只有他模样年轻,自然会成为众修士眼中的焦点。
顾子陵可不想如此,因为他知道,周遭空间之中,必然有皇者存在。
皇者修为高深,肯定有抵御天河村禁锢的方法,若是顾子陵显得很特殊,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内,注意到顾子陵的存在。
为此顾子陵才会如此选择。
他在暗中寻找天碑碎片的同时,也在计划该如何摆脱诸般困境。
天河村的离奇之处,惊呆了所有人。
这些本让修士恐惧,而更恐惧之事,随之而到来。第二日夜里,有修士终是死亡。他们彻底陨落,他们的尸体,则被当地村民,送入了天河。送入天河的同时,这些村民又在原地进行叩拜,这仿佛是一种源自于远古时代的一种祭祀方式。
一夜的时间里,便有十余位修士死亡。
这些死亡的修士,之前都还是高高在上的大成修士,而这一刻,却成为了天河祭品。
天河周边有很多祭坛,诸般修士开始学着当地村民,对天河祭拜。
他们想以此来逃脱生死,找寻离开这天河村的办法。
可是第三天夜里,依旧如此。
有很多修士,莫名其妙地死亡。他们的尸体,同样被送入了天河。
“我会死吗?”宿凝儿见此,幽幽一叹。
“不会的,这不有我吗?”
顾子陵轻轻在宿凝儿那布满皱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如今长的这么丑,你不会离开我?”
“傻丫头……”
看着宿凝儿的神态,顾子陵其实多了一种自责,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宿凝儿方才跟着一头冒险的。若非如此,宿凝儿依旧是宿家的千金,怎会经历这般困境。
只要找到天碑碎片,我便可以带着你们安然离去……
顾子陵一咬牙,再一次振作心神。为了以防万一,接下来的夜里,顾子陵都将带着宿凝儿进入古卷轴空间,开始动用天碑大道,守护宿凝儿,以及萧殷。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顾子陵可都不想失去她们。若是失去任何一个,那都是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受到天碑大道保护的二人,脸色终是有所好转。
天碑大道如同阳光一般,沐浴在二人身上,身体也在缓缓复苏。
古卷轴空间内,依旧没能逃过这天河村禁锢,这倒是让顾子陵惊讶。
但也因为这样,顾子陵发现了异常之处。
“或许我们都将这天河村当作了不寻常之地,其实此地很寻常,不寻常的反而是其他?”
“那会是什么?”宿凝儿问道。
“倘若是天河村异常,那么我们在进入古卷轴空间之时,必然会逃过此劫,重新恢复正常。可我们身体依旧如此苍老,由此可以证明,让我们失去生命之源的并非此村子,而是另有他物。它或许是一种诅咒,也或许是一种蛊,总而言之,不大可能是天河村所在空间。”
顾子陵的分析自然有所道理,故此,他开始通过天碑大道,去观察自身,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
若是找到了关键所在,那么他也可以少了很多担忧,并能够一心去寻找天碑碎片。
寻找天碑碎片可是重中之重,不可懈怠。
“那是……”
顾子陵瞪着丹田内的一物,突然瞪直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