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歆闻声赶忙跑了出去,就看到院子里方书艺正在扒李靖身上的衣服。
郝歆顿时脸都绿了,这要是真的被方书艺扒了,里面两位老师都是男的,李靖得多尴尬。
“奶奶,不能这样,不可以!”郝歆带着几分严厉呵斥方艺就算如今很多人都不记得了,可是对郝歆依旧记得。
“丫头,我……”方书艺委屈巴巴的看着郝歆,可手依旧拽着李靖身上的衣服,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郝歆手搭在方书艺的手背上,耐心哄慰:“奶奶,这衣服不是你的,是李老师的,她有和你一模一样的衣服,你们是好朋友你忘了吗?”
方书艺微微拧着眉看向李靖,眼睛里带着疑惑,李靖赶忙点头:“对啊,你好好想想,我们从十八岁就开始认识了,那会儿一起唱戏,我们是最好的姐妹,经常穿同一件衣服,喝同一杯水?”
方书艺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被这样的话感动到了,她点点头,手终于放开了。
李靖似乎是也被过去的过往感染了情绪,看着如今的方书艺心里各种情愫翻涌着。
她伸手抚上了方书艺花白的头发,轻轻的抚着,一下一下的。
“小艺,我们做了那么多年朋友,却还是留下了大半辈子的遗憾。”
方书艺这会儿不再理会她,伸手拉着郝歆,笑容柔和:“丫头,你最爱吃奶奶做的饭的,你等着,奶奶去给你顿鸡腿。”
说着方书艺就往厨房里钻,李靖赶忙跟了上去。
郝歆看着两个老太太的背影,心里也是颇多感慨。
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的赖敬呈和屠懿也是满心感慨,如今他们是都老了。
郝歆走上前,笑道:“师父们,棋还要不要下?字还要不要写?”
能让这两个老家伙最快摆脱情绪的方式,便是做他们最喜欢的事情,让他们继续开始争。
郝歆拉着俩人进屋,厨房里的方书艺有李靖陪着,她倒是也不用多担心,而让方书艺找点事情做也是好事,她便也没多阻拦。
重新回到正房里,郝歆很快结束了未下完的棋局,随后便开始陪着赖敬呈写字,尚司轶有转而陪屠懿聊天,和他开始聊围棋。
写字的间隙,赖敬呈问道:“丫头,你在京大可还好?”
郝歆点点头:“很好啊!怎么了?”
赖敬呈摇摇头:“没事,你要是在京大不好,我就打算应下去京大做特邀教授的工作。”
郝歆眉心微拧:“那您鸿程一中校长的工作呢?”
赖敬呈一笑:“早就该退休了,已经多干好几年了。”
郝歆随即道:“那就退休在家享享福吧,陪陪师娘,过你们的日子。别在操劳自己了。”
赖敬呈的年龄确实早就该退休享福了,大学的教授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一节课少则一个多小时,多则大半天,以赖敬呈这个年龄不该再去受这个累。
郝歆见赖敬呈没答话,随即又道:“至于我在京大上学您就不用操心了,京大校长很关照我,系里的院长和老师们也对我很好,您别操心,我自己可以的。”
赖敬呈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郝歆:“你这丫头聪明,悟性高,学什么都快,是招老师喜欢的学生。”
郝歆走过去,揽住赖敬呈的肩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赖敬呈的肩膀越发消瘦,摸着就好像只剩下骨头了。
“所以啊,您就该干嘛干嘛,别惦记我,更不用为了我去站讲台吃粉笔灰了。”
思至此,郝歆突然心生一丝触动,重新铺了一张纸,抬笔开始写字。
这幅字郝歆想表达的是一种力量与传承,“少向为强,老往依然”,两行字的力量感似是冲出纸墨,那种视觉感受就好像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一幅普通的字画。
赖敬呈看着这样一幅字不禁有些震撼,他一直知道郝歆的悟性很高,却没想到会如此的高。
她这甚至已经不是悟性索性解释,甚至是一种突破。
“诶呀,我一定要把这幅画拿去挂起来,挂在书协的展览厅,这真是太妙了!”赖敬呈的兴奋已经不是语言能表述的了,就看他带着略微疯癫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他有多惊喜。
郝歆伸手在赖敬呈的肩膀上捏着,“师父,这幅字就是送给您的,你愿意挂哪儿就挂哪儿去。”
赖敬呈点着头:“好,好,我喜欢!太喜欢了!明天我就找人拿去装裱起来。”
赖敬呈说着从桌上拿起郝歆的印章,在末尾处盖上她的印。
因为郝歆经常会在赖敬呈这里写字,所以他专门为她备了用印,都是选了上好的玉石,亲手雕刻出来的。
郝歆这边将赖敬呈哄开心了,转头有去找屠懿,屠懿这会儿正在给尚司轶讲他的历史。
赖敬呈嘴一撇:“你个老家伙又在吹牛皮了?”
屠懿冷了一眼他:“什么叫吹牛,这些都是一件一件在我身上发生的事,也就是我,换做你……哼……”
屠懿满脸的不屑还是依然,这来老头就是如此的相处模式。
赖敬呈举着郝歆刚写好的字炫耀道:“你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好嘚瑟的,你看看我徒弟这字简直越写越出神入化了,这不比你那些老掉牙的黄历要牛气。”
屠懿不否认郝歆的优秀,看着老家伙这般样子,也懒得和他争辩,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徒弟。
随即他看向郝歆:“徒儿,你送了老家伙一幅字,要送为师点什么?”
郝歆就知道,对这俩人一定要做到不偏不向,一碗水端平。
郝歆笑道:“您说吧!”
郝歆其实已经料到屠懿会有要求,所以也没自己说,就等着屠懿提要求。
屠懿手指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上次让你参加围棋赛,你忙没参加,这次的国际赛你总要参加吧?”
“国际赛?”郝歆听闻这几个字有些头疼,一旦牵扯到国际赛难免要出国,不是她讨厌出国,而是出国太费时间,她现在时间紧迫,距离年底产品上市越来越近了,她没那个时间。
“师父,这国际赛要多久?”郝歆的不情愿已经很明显。
屠懿赶忙笑道:“不多,不多,就一个月的赛程而已。”
“一个月?!”郝歆差点没惊掉下巴。
这难道就是这些老人家们时间太清闲?
一个月都告诉不久,那多久才叫久!
“师父,我这真……”
郝歆话没说完,屠懿就打断了她:“你先别着急拒绝,听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