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要来泾阳避暑,对泾阳上下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要知道从前的泾阳很穷,穷到连乞丐都不来泾阳。
如今不到十年,泾阳县就已经成了一个而且是长安城周边的第一富县。
一时间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边的村子。
不少其他村子的妇女,也前来打听泾阳还没有男孩没有找到媳妇了。
把自家女儿嫁到富裕的泾阳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初的泾阳穷到没人看不起。
现如今各家都抢着要把闺女嫁进来。
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要高攀不上了。
情况与几年前完全相反,村子里的婶婶们也对那些前来讲亲的人指指点点,以前一个个都看不起泾阳,现在一个个都赶着来巴结。
老村子正在指挥着村子里的汉子们做事。
打扫村道,整理家里,建设一个大别院供当今皇帝前来避暑。
建设别院的事情毫无置疑的落在了阎立本的头上。
一边复杂的轮转机还没造出来。
就要抽身来指挥建造皇家的别院。
一边听着阎立本的抱怨,李正安慰着他,“规制也不用太高,建一个大房子就可以了,我也没钱给当今陛下再建造一个行宫,下个月月初就来时间很紧迫。”
阎立本看着村民忙碌的干活说道:“你说这种事情不应该早点定下来,怎么这个月刚刚决定下个月就要来住了。”
知道阎立本忙,李世民要住到泾阳来如此一来,阎立本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要了。
就连村民也是连夜赶工,三班人手不停干活。
李义府急匆匆而来,“长安令,袁道长来了。”
李正好奇道:“他怎么来了?”
“说是给陛下修建行宫,需要袁道长来指点。”
“去把他请过来吧。”
如今的袁天罡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朝中主张扶持道门。
长安周边多了几座道观,对道门来说在佛家鼎盛的地方建设道观就像是开疆拓土一般。
袁天罡手持一个罗盘走来说道:“李正,好久不见了。”
回头看到须发皆白的袁天罡,李正站起身说道:“您老怎么来了?”
袁天罡抚须说道:“陛下想要来泾阳避暑,贫道要来堪舆一番。”
说完袁天罡便走入了修建别院的建筑工地。
看着罗盘开始堪舆起来。
这座别院选址就不在住宅区,而是在泾阳东北面,这里挨着一座小山,当然了这座小山就是之前被改造成梯田的小山。
别院坐北朝南,在这片地方即便是到了酷热的中午,也会有凉意阵阵。
是一个避暑的绝佳位置。
瞧着袁天罡神神叨叨地看着罗盘,李正小声对阎立本说道:“修个房子也这么讲究?宫里修缮宫殿都是这么讲究吗?”
阎立本一边看着别院的图纸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是若是宫殿要大改也少不了堪舆,不论是权贵人家还是说陛下的宫殿都是少不了堪舆的。”
“你们古人就是喜欢这些讲究。”
袁天罡在别院的地址附近逛了一圈回来说道:“贫道都算了一番,此地虽说不是上好,但也不差,但是门不能朝内开,只能朝外开。”
“行吧,就按照袁道长说得办。”李正无奈的答应。
不是很想反驳袁天罡这个大忽悠,解释道的太多就怕被人火烧了。
毕竟想要反对这个年代的主流信仰很容易被当成异类。
糊涂的年代活得糊涂一点也没有错。
见袁天罡依旧看着,李正礼貌的朝他笑笑。
这个老道士的目光还在看自己。
被一个老头子盯着,李正感觉自己浑身发毛。
“袁道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李正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贫道还是想知道,你说的当初贫道算错过,而且会让贫道抱憾终生的是什么?”
李正摇着扇子说道:“不好意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了。”
袁天罡差点把下巴的胡子都揪下来几缕,“忘了?”
李正点头说道:“对,就是忘了。”
袁天罡一脸纠结,“怎么能忘了呢?”
李正抬头看着天说道:“我说过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袁道长,可能等时候到了就会想起来了,不是不说是时候未到。”
袁天罡长叹一口气,“不是不说是时候未到,多么高深的一句话啊,可见你的道行并不比贫道低。”
“袁道长过奖了,在下哪里有什么道行。”
“贫道知道你谦逊为人慎重,可为何说出这话脸上却是如此的悲伤。”
“没什么,就是触景生情。”
“触景生情?”
袁天罡看了一眼四周,似乎周围也没什么能够触景生情的地方。
看着李正的神情,袁天罡说得:“你的境界看来比以前又高深几分,贫道自愧不如。”
李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是吗?何以见得?”
袁天罡说道:“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埶,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虚即为实,实即为虚,李正你所见的是寻常人所不能见。”
李正听得嘴角直抽抽,这也能聊下去?
袁天罡笑着说道:“贫道也该回长安了,来日若是时候到了还请告知那件让贫道抱憾终生的。”
说完袁天罡便原地打坐下来,像是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
李正对阎立本小声说道:“不要离袁道长太近,小心被他忽悠。”
阎立本有些不屑地说道:“老夫本来就不信道门的那些讲究。”
很好看来阎立本被忽悠的机会不大。
到了中午时分天气立刻就开始热了起来。
今年会是非常热的一年,这才只是六月份。
大狗趴在马圈旁吐着舌头,无精打采的模样。
许敬宗正在整理着这里的这些卷宗。
看到李正来了,许敬宗连忙说道:“长安令,长孙家的人已经去查称心的祖籍了。”
李正喝着茶水说道:“我知道了。”
许敬宗低声说道:“需要我们的人做些什么吗?”
李正放下茶杯说道:“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许做。”
“明白了。”
对李正的话,许敬宗已经不再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