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喝着茶水沉思半晌说道:“五姓也不都是傻子啊。”
许敬宗点头说道:“段纶在涿郡抓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地痞,还有几个县的县丞,卢家子弟卢桩要怎么处置,段纶也来信问了。”
李正瞧着远处正在军训的孩子说道:“卢桩就先关着吧,怎么处置五姓子弟我们不用开口,就算要处置就让李世民去处置吧。”
许敬宗收到话语拿出一本小册子记录下来。
李义府也走过来说道:“长安令,印书厂的纸浆好像不太够用了,是不是增派人手?”
李正摇着扇子说道:“人手不够你找上官仪商量一下,他现在是泾阳的县丞,调配人手他在行。”
事前想到过李正会这么说,如今李正几乎不管村子里的运作了,每一件事倒是有人在做,这么长时间以来突然发现就算是李正什么事都不做,村子还是可以照常地运转下去。
甚至李正闭门不出,彻底撒手不管村子里的事情,村子还是会很有秩序地运转下去。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比如说皇帝若是什么都不做天下可能就乱了。
李正又对李义府说道:“现在我们库存有多少册书了。”
李义府说道:“新的印书坊落成以来,这大半个一共已经存下来的有八万册,还有都是一些寻常的书籍。”
有些烦恼地扶着自己的太阳穴,李正神情无奈地说道:“把剩下的八万册全部交给段纶,让段纶放到世家地界。”
李义府拿着小册子记录着。
说完,许敬宗和李义府见李正已经闭上眼了,就知道李正要睡午觉了。
两人相看一眼便离开。
走在村子的小道上,许敬宗说道:“你说这长安令最近是不是有些太过不做事了。”
李义府也点头,“确实,最近长安令似乎一直都在修身养性,村子中的事情似乎都不怎么插手了。”
“没错。”许敬宗回头看了一眼,李正还在树下的躺椅上睡觉。
李义府思量着:“最近长安令太安静了,你说长安令年纪轻轻的不会真的就此退隐吧。”
许敬宗摇头,“不会了,西域那边布局这么大,加上最近五姓的事情,长安令不会就此退隐的。”
李义府神情有些纠结。
许敬宗又说道:“长安令年纪轻轻都这么讲究养生,我们也要注意啊,咱们年纪也这么大了。”
李义府说道:“是啊,不知不觉你我都已经三十岁了。”
“最近我这里有一些枸杞,你要不要拿点?”
“可以。”
两人一起走向村口。
王鼎站在村子的后山,看着泾阳的村民生活,眼底里都是羡慕。
把手中的一份卷宗交给一旁的小太监,王鼎说道:“这是这段时间长安令做过的事情。”
“明白了。”小太监收下这份卷宗之后,便从后山离开。
长安
李世民坐在甘露殿中看着朝中的奏章,越来越多的官吏弹劾段纶在范阳地界做的事情。
小太监拿着卷宗而来说道:“这是王公公让带来的密报。”
李世民停下批阅奏章的动作,接过密报看着上面的内容,这大半个月以来一直都是在游手好闲。
之前可能李正还会做一些事情,现在看来李正真的任何事情都不做,顶多见见许敬宗和李义府。
放下手中的密报,李世民长叹一口气说道:“段纶那里最近有什么新消息吗?”
小太监低声说道:“回禀陛下,最近的消息明天就可以到。”
见陛下再次批阅奏章,小太监说道:“张亮大将军又来请见陛下了,陛下见还是不见。”
手中的笔稍有停顿,李世民说道:“朕现在不想见他。”
小太监点头,小步离开去回报。
站在承天门的张亮收到回报之后,神情落寞地只好回去。
涿郡,郭敬之端着碗吃着面,看向同样坐在家门口吃面的郭弘道说道:“二叔,最近我父亲来信说,有人要把几个佃户的土地卖给我父亲。”
郭弘道吃着面说道:“多少土地?”
郭敬之想了想说道:“信上写的是六百亩地。”
“六百亩地不便宜吧,而且买卖田地官府上不好做。”
郭敬之说道:“三千贯钱,我父亲已经买下来了,官府那边说是过继,人走了之后不能让田地荒废着。”
郭弘道神情越加凝重,“六百亩地三千贯也太便宜了?这不是很不对劲吗?”
郭敬之也说道:“确实有些太过便宜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过我父亲已经画押了,现在地就是我们家的,要是真有问题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郭弘道放下碗筷说道:“我这个堂兄做事未免太过草率了。”
郭敬之说道:“我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是一件大好事,却不想想其中的问题,如今买也已经买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郭弘道站起身说道:“我该去当值了。”
郭敬之也站起身跟上脚步,“我来帮你。”
来到涿郡,郭敬之更多的打算是想要一番前程,二叔又是涿郡的守备有一些人脉也有很多的关系,以后说不定可以谋个一官半职。
如今涿郡和山东地界出了这么多的变故,郭敬之也有些迷茫了。
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段纶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卖书,一册书三文钱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三个和尚挑水喝的故事,段纶已经看很多遍了,渐渐有些明白了这个故事道理,从两个和尚一起挑水喝到第三个和尚出现,就出现的混乱。
如今的世家就像是两个和尚,水就是书籍。
从泾阳运来的书籍算是第三个和尚。
打破世家对书籍的控制,对读书人的控制,有些事情就可以不攻自破了。
除非世家可以一直花钱买书,但世家不可能永远买光李正的书,因为李正的书籍会一直地印,就像是一艘在河里的船,水已经开始漏出来了不管怎么往外面舀水,都只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