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仙轻松愉快地走前头,仨流氓状若无意跟在后头,唐金萍遥遥坠在最后,她要亲眼看着齐花美被彻底毁掉才放心。事情正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跟踪目标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有四双眼睛,她越走越偏僻,越走人越少。好!就现在!我们的小可怜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同伙们,冲吧!
张三冲上去就抱霍水仙的腰,被对方轻轻一让,没抱上,什么都没察觉似的,继续往前走。张三以为凑巧,拿眼睛一招呼,示意兄弟们一起上!三个人一起抱过去,又扑了个空——那小妞忽然加快了速度。
几个人都迷糊了,这女的是真没察觉,运气好啊?还是耍什么心眼呢?
这条巷子不深,这会儿就走到头了,霍水仙没再往前走,面对着墙壁也不回头,自言自语道:“没路了?”
她的声音清亮,说不出来的好听,张三没忍住,接话道:“没路了就陪我们哥几个在这玩玩啊!”
后面都有人接话了,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该回头看一眼啊,霍水仙还是没回头,她抬头看看这两人多高的墙头,道:“死胡同,杀了人也不会被看见。”
张三后背一凉,按道理说这小个子女人没什么危险,但他偏偏汗毛都立了起来。旁边俩人洞察力不强,还没反应过来,张三转身就要跑,但他没跑出去——霍水仙踩着墙,两步上去,一个后空翻,眨眼的功夫就站在了这三人的后面。
剧情中也是这个巷子,也正是这三个人,光天化日之下,不顾齐花美如何哭喊,把她手绑了,挨个儿强.暴了她,齐花美以为那已经是最惨了,却没想到,人恶起来,没有下限,比鬼还恐怖——他们五十块钱把齐花美卖给了深山里一个看上去六十多月的老头,齐花美再也没能跑的出来,最终惨死深山。
他们都该死!
霍水仙把他们引导这个巷子,不仅因为此处是齐花美噩梦的开始,她要给齐花美出一口恶气,更因为此处偏僻,而且有拐角,她要让躲在拐角后面想看戏的唐金萍,一饱眼福。
张三出拳头揍像霍水仙的脸,嘴里骂骂咧咧:“贱女人,抢人老公,浸你猪笼——”话音未落,张三发出了跟被杀的年猪一样的破喉咙惨叫。他的手被霍水仙捉住了,整个人顺势被甩到了墙上!就像一只烂番瓜,糊了一墙。
霍水仙那半个月的古武不是白练的,现在,她一轮胳膊就是头牛也能甩出去。张三趴在地上,除了手腕子扭出了让人叹为观止的角度,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全胳膊全腿的。那两个流氓赶紧上去扶他,张三不动还好,站起啦一张嘴,就像是扭开了龙头的血库,哗啦啦大口大口吐血,他含糊不清道:“你怎、怎么打人呢?”
真是好笑,你要揍人,伸拳头就上来,看谁不顺眼,举手就扣上“奸夫淫.妇”“资.修走狗”的帽子,打死了人还骄傲脸,现在自己被打痛了,问别人“你怎么打人”?霍水仙看他尖嘴高颧骨,脑子里幻灯片儿似的,放的全是这男人侮辱齐花美的嘴脸,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闪电般伸腿弹踢,正中张三面门。张三两眼一翻,瘫到在地上。
李四王五互视一眼,一个突然伸手抱人,另一个拔腿往外跑,这一片他们太熟了,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那个姓唐的女人也不是好东西,估计早就溜了。这俩人默契非凡,这一招本来是天衣无缝,抱人的王五身高一米六,体重却有二百斤,是个属秤砣的,挂在人腰上,谁都甩不开。
霍水仙拽住王五俩肥腻的胳膊,高举过头顶看准李四砸过去,李四头都没来得及回,只听得身后有风声呼来,一股子膻味,自个儿就被王五砸得贴在地上,胸腔里不知断了几根肋骨,额头狠狠撞在地上,血从嘴里、眼里、鼻子里直往外涌。
王五从兄弟背上站起来,一看霍水仙走过来,吓得一屁股又做下去,李四惨叫一声,翻着白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王五顾不得兄弟了,连连摆手,又是投降又是磕头,道:“女大王饶命!再也不敢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那个叫唐金萍的女人让我们干!您大人有大量,千万放我们一马,求您了!求您了!”
齐花美也说过求饶的话,你们谁绕过她了?霍水仙一拳把王五打晕了,这才去拐角见那个始作俑者。
唐金萍坐在地上,两腿直打哆嗦,身上散发出一股子尿骚味,她哆嗦得话都说不顺,颠来倒去辩解她只是被鬼迷了心,才想来破坏别人家庭!今日放她一马,来日当牛做马。
她原想着自己人多势众不怕事,让齐花美吃这个哑巴亏,料她有苦无处说,活活憋死,但唐金萍没料到齐花美是个一身奇力的怪胎。她幻想着齐花美被殴打、强.暴的时候,兴奋得直抓头发,今天自己可能要面对这种事了,活了三世的她感到了难以承受的绝望。
霍水仙不是圣母,她提起唐金萍的衣领,给她脸抡圆了一巴掌,打得唐金萍吐出一颗牙来。唐家只她一个女儿,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虽说住在乡下,生活条件不怎么样,但家里从没说过一句重话。活了三世,还从未被人甩过巴掌,这样恶狠狠地羞辱过!她的怒火占领了高地,下意识张嘴骂道:“不要脸的娼.妇,你打我?哎呦——”
霍水仙给她打对称了。
唐金萍眼里直冒火,她一手上去挠人,分散注意力,另一只手迅速拔出裤兜里的刀,狠狠扎向对方的脸。
霍水仙抓住她手腕往里一掰,唐金萍用力过猛,没刹住车,正扎进了她心脏里。她不甘地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最后死在自己手里,连刀上也只有自己的指纹。
刀拔了出来,她的伤口的血很快把胸前染红了,又滴滴答答染红了地面,唐金萍眼里没了光彩,
她死了。
任务结束得有些猝不及防。霍水仙眼前一黑,下一秒就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泥泞的河滩上,有人在下面拉着她的手要上来,但是那人力气太大,几乎是想把她拽下去。
霍水仙使劲眨了眨眼睛,一下子看清了眼前的人,这不是刚刚死在自己面前的小唐吗
唐金萍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霍水仙甩到河里去,霍水仙两手纤细光滑,一挣就从唐金萍手里脱了出来,唐金萍没了着力点,挥着胳膊倒进了河里,扑腾着大叫:“救命啊!我不会水,救命!”
河底淤泥打滑,她心慌乱扑腾站不稳,一连喝了几口水,最后呛着水吐了几个泡,没了声响。
霍水仙抱着胳膊站在岸上,心里琢磨,这是干啥呢?又重生了?正想着呢,眼前又是一黑。
再睁眼,眼前光亮得模模糊糊,好一会儿眼睛才对上焦。眼前是个木门,裂开几条缝,光透过缝正打在她眼睛上,霍水仙想拿手挡一下,这才看到自己俩手被捆在一起,栓在床头。这床也不能算是床,拿石头和着黄泥,垒了个矮台,铺了一条脏得发亮,看不出颜色的旧被子,散发出油乎乎的味道。霍水仙稍微一使劲,就把那麻绳挣脱开了——看来那一身武功还在身上,只是肚子饿得厉害。
下了床打量了一番,左半边房支了个灶,裂了一半的灶台上放着一大锅,里面还剩了些黄呼呼的冷玉米粥。角落里乱七八糟堆着柴火,钉耙,铁锹,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再往前走,一只活物窜了出来,一只大老鼠。这老鼠不怕人,大摇大摆爬上了灶台,探着脑袋在锅里吸溜吸溜喝粥。
这都哪跟哪啊?
门外有几个人踢踢踏踏往这边来,霍水仙赶紧藏到门后面,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男人高着嗓门道:“大爷,你这招好,饿她几天,再打两顿,俺就不信这娘们还敢跑!”
“嘿嘿,俺拿了棺材本请的婆娘,值!白花花的腿,水灵灵的眼珠子。就是属驴的,犟得俺整不下,今天招呼你们几个来,一起破了这婆娘,不信她以后还跟俺拿乔!”
好嘛,这是重生到齐花美被卖到山里那会儿了!
被称呼为大爷的老头掏出钥匙开了门,招呼大家伙儿进来,这再一看屋子里,那婆娘不见了!苟老头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急道:“不是又跑了吧?”几个人奔房西头,拿起锄头、钉耙要出去,“吱嘎”一声,门给关上了,霍水仙一手拎着一根木棍子,站在门后边,嘴角微微翘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几个人。
“婆娘,你没在跑?”为首的苟老头也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他上前伸手拉人,霍水仙一闪身躲过了,苟老头骂骂咧咧,知道这独食不好吃,还是要先让众人把她整服帖了。这是老办法了,前些日子,苟七买回的媳妇也是这样整的!这些山外的女人心野,不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心高气傲,非得这样好好整治一下,灭了她的心火才行。况且自己一个老头子,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有时候还打不过这女人,只有大家都占了便宜,以后要是她在逃跑,别人看见了,也能给俺扛回来!
苟老头讨好地往两边人看看,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出来,粗声粗气道:“贼漂亮!苟老头,你真贼啊,这么漂亮的婆姨让你整到了。”他擦了下口水,两眼色眯眯瞧着,说,“今天俺就不客气,抢个先了。”
霍水仙挥着木棒砸在他脖子动脉上,这男人摔倒在地上没站起来,长着嘴巴没反应过来,霍水仙两手一使劲把他转过去,伸手在他脊背上连按几下,伤了他的脊梁骨,这男人一下子软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这苟大福在剧情中两次把逃跑了的齐花美追了回去,还……让他直接死了太便宜他了!霍水仙捏坏了他三块脊柱骨,他这辈子手脚再也没法动,只能躺在床上了。
苟大富躺在地上嚎,嚎得人头皮发麻。这山里村民都是沾亲带故的,很团结。他们举起手中的农具,都冲了上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里之后齐花美生命最后最恶心的记忆,霍水仙拿起棍子,一个不落,把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这些伤看上去都是皮肉之伤,打得鼻青脸肿,休息休息就好,但实际上,霍水仙用了内劲,这些人的五脏六腑都被内力撞裂了,不出五日,就会脾脏、肝脏破裂而死。
霍水仙把这几个人堵住了嘴巴,扔在屋里,从外面锁了门,在邻居晾衣架上扯了两件当地人的衣服换上了,往村外走。刚到村口山头,一群人追上来,嘴里大喊着“别跑!站住!”跑在最前面的,霍水仙认识,这个村的村长。
齐花美曾经摸到村长家求救,这个带着眼镜,看上去跟个文化人儿似的村长,骂了她一句不守妇道,拿扫着把她打回去了。
“苟老头家的,你现在赶紧回去,俺们不打你,你要再赶往外一步,俺们打折你两条腿!”村长痛心疾首。
“你们就不*吗?不怕警.察来抓吗?”霍水仙也问得痛心疾首。
“在这里,俺们苟家人,就是法!警.察他们要赶来抢人,俺们让那些绿皮狗回不去!”苟村长自信满满。
“警.察来不了就好啊!”霍水仙也自信满满。她从宽大的裤子兜里摸出一把裹了布的菜刀,一圈圈解开。苟村长拿手指着霍水仙问道:“你、你要干什么?”他上前一步夺刀,怕这女的当场自杀了,死在村口,太晦气了。
霍水仙拽过他的手,把他;拉到身前,手起刀落,切了这男人的子孙根。他不是盼着村里人口绵延吗?偏偏他买了俩婆娘一个都没怀上,以后也没必要了。其他人一见,都冲上来。这山里的村子与外面几乎隔绝,山高皇帝远,又没有通信的设备,几乎从无法律、人权可言。
霍水仙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类,她脑子里全是齐花美在这山中被这些人欺负的场景,手中的刀没了分寸,专挑人的弱点下手。
最后,村口的土地都红了,霍水仙拿着刀,擦了擦上面的血,转身走出这深山,结束了齐花美的噩梦。山里有些被买来、骗来的女人听到风声,也都背着包袱赶紧跑,从村口这些人身上跨过去。一个男青年躺在血泊中问:“村长,警.察怎么还不来抓坏人,还不来救我们?”
村长捂着裆,道:“他们不敢来……来了也没用。”
又一个女人从他们头顶上跨过去了。
霍水仙走了一夜的山路,终于到了山脚下,见着了人烟,她对跟在身后的几个女人道:“我只能送各位到这里了,往后就桥归桥,路归路。诸位,一路走好。”她信不过这些人,这些人以前齐花美受苦的时候,一个都没出现过。她如今伤了人,难保这些人会不会忽然又顾忌了那些所谓的亲人,把她给卖了。
这几个人哭哭啼啼,最后还是分了手,各自走。毕竟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谁也不想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跟自己回到原来的生活。霍水仙又提醒她们走远些再求救,山下的村镇里,多少有些人和上面的山里人是亲戚,被捉回去就真的完了。
霍水仙怕被追上,也怕有人报案,这会儿电话不普及,没法儿打电话给老家亲人,也没办法联系邱天,她只能靠自己。先是在县城一家饭馆卸货、洗碗,而后见着了老板,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献上了几道菜谱,又自己露了一手。因为在进入聊斋之竹青的位面时,她穿到了和氏身上,和氏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女人,霍水仙穿过去后,也曾几次下厨做菜给儿子汉产吃,从和氏的记忆里学到了几首拿手家常菜。和氏是湖南人,做的菜偏辣,很开胃窜香。
饭店老板高兴得直搓手,这会儿还是80年代中期,别说网络了,很多地方连书报亭都没有,菜式都是厨子代代相传的,轻易不传授。霍水仙大方地一下子默出四五个方子,又给做又给教。饭店老板劝她留下来当主厨,霍水仙坚决地推辞了。最后;老板拿出两百块钱,让霍水仙一定要手下,她的菜谱,带来的价值远不止这些。
霍水仙急忙去买火车票,她急着当面和唐金萍好好过过招,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火车站问了才知道,火车还没哟从这里直达深圳的,哪怕是转车,中间也要自己找车从一个市跑到另一个市。但是长途汽车有,能少跑些冤枉路。霍水仙在长途汽车站里急匆匆地走,有人从后面拍拍她肩膀,犹豫着问出一句话:“花妹?”
霍水仙回头一看,喜出望外:“邱天,怎么是你?”
正是无巧不成书,怎么都没想到,全国那么多人,又有那么多个汽车站,两人能在这里遇上。霍水仙奇怪,这东中部的省既不是两人老家,也没有特别好的经济发展趋势,邱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邱天有些不好意思,也没瞒着,带着霍水仙往外走,边走边跟她讲,说,他年前买了一批水果往北方运,经过这h省的时候,为了赶时间,那师傅抄了近路,从一村子边上的大路过。路上被人撒了钉子,车胎爆了,停了下来,一群人拿着棍棒、锄头就从村里面涌了出来。他们遇上劫道的了,车子里的东西都被扣下,包括钱和一车的水果,两人好说歹说,终于讨回两条命,把车子开了出来。
问他怎么不报警?邱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不管用,人警.察也不敢去,他们就几个人,对方村子里好几百人,你不能都抓吧?况且证据也早就被他们藏起来了,警.察去了也查不到什么。算了,我们也不是第一个中招的,听司机说,他们跑长途的也经常有遇上这样一村子人出来劫道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我们打算回深圳呢,经过这儿,司机老卞让我下来看看能不能拉两个人,挣点车费。”邱天说完了自己情况,见霍水仙背着行李包,又问道:“花妹,你怎么在这儿啊?”齐花美是个一心要去外面闯荡的人,也因此两人当初能在深圳遇上,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唐金萍把我敲晕了,让人送到这里想把我卖到山里去,还好半道上我醒了,偷偷溜了出来。”
“花妹……你是不是弄错了?萍萍这会儿在家里……我知道你有怨气,但这事儿不怨她,跟她没什么关系,怨我。我们俩的事儿里面她没掺和什么,现在我们也离了婚了,没什么不好开诚布公的。我实话跟你说,没错,萍萍确实和我结过婚,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跟你结婚以后,我俩绝对没再发生过什么,你偏不信。现在我俩离也离了,你看,我和她也没结婚啊。你就是想太多了!”
邱天噼里啪啦讲了一大串,霍水仙这才听明白,齐花美和邱天离婚了。合着之前的情况,这还是跟着剧情走了,霍水仙猜测,这唐金萍只要一死,就可以重生,就能再接再厉抢男人,而她再次进入任务的时间却是没准的,不一定和唐金萍在一个步调上。
像之前在河边那次,很有可能正是唐金萍害她落了孩子的时候。唐金萍早就重生了,设局害人,而她直到那个时刻才进入齐花美的身体,结果正巧,唐金萍自己掉河里淹死了,于是一切又重头再来。
而这一世,她进入任务的时间就晚了些,唐金萍已经成功把她送入深山了。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手段,能一次次重生呢?
“花妹,你想什么呢?”邱天确实心里喜欢的还是齐花美,他也没恼,拉着霍水仙的手打算再讲一遍。霍水仙一把甩开,不冷不淡道:“我想,你到底是个什么香饽饽,怎么唐金萍就缠着你不放呢?”
“不是,花妹,萍萍她——”
“不准叫萍萍!”
“唐金萍,唐金萍她是刚去深圳,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想着多年老邻居,看在唐伯伯面子上帮帮她。没想到,我们俩却没走到最后……”
“你既然不信,那我们回去找她对峙。”
两人往回走。司机卞师傅正翘着二郎腿抽烟呢,见邱天打了个漂亮姑娘回来,心里竖了个大拇指,到底是长得俊的后生,居然能拉个独自出门的大姑娘回来。
霍水仙也瞧见了卞师傅,她没上车,把邱天拉到一边,问卞师傅手上的烟多少钱一包。
五块,骆驼牌,好烟。怎么了?
这会儿有些地方买烟还要烟票,也就深圳那篇开放得早,能随便买到。霍水仙又问,那些打劫的村民上你们车搜了吗?怎么没把这烟拿走呢?
邱天脸色变了,他小声辩解道:“可能那些土包子不会抽烟呢?”
“不会抽,难道就不知道烟值钱吗?一斤米才一毛钱,他这一包烟能换多少米?况且,能跟你干这单票的长途,他也是急着赚钱的人,怎么可能抽那么贵的烟?”霍水仙问的邱天张口结舌,这些问题他隐约也想过,但是后来和老卞一聊,又觉得对方也有道理。
“你女人家懂什么,烟就是男人的命,再怎么没钱,抽包好烟怎么了?挣点钱不就是为了花吗?你管得太宽了,以前管我花钱,现在怎么谁都管?”说到最后,他还有些委屈了。
“你傻啊!谁管他了,我意思是,你别被这卞师傅给骗了,他可能就是和那村子里的人做了个局,把你送进去的!那村子里的人再把水果拿出去卖了,这司机和他们一起分钱!”
邱天一愣,他现在还不是几十年后生意做遍大江南北的水果大王,这会儿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哪里会想到这些阴谋诡计,“那这怎么办呢?对方那么多人,我们就俩人,能怎么办?”邱天有些慌,他越想越觉得霍水仙说得对,这老卞从最开始的答应出车,到绕路,到认命被抢,一切都可疑,一切都像是阴谋!
“邱老板?还走不走啊?”老卞把头探出来,大声问。
霍水仙用眼睛示意邱天去试探试探,邱天走过去,把自己几个疑问问出口,老卞坡口大骂:“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把你从那劫匪手里抢出来多不容易,你这狗娘养的还疑心上老子了!”这司机一边骂一边就在动手点火,发动了车,又骂了一句,“老子不带你了!留在这里喝西北风去吧你!”
车子往邱天这边一拐,像是要碾上来,吓得邱天倒退几步,大货车这速度也上来了,直往外面大马路上冲去。
邱天飞跑过去,两手扣在副驾驶窗子上,老卞连忙往上摇窗户,车子越开越快,眼看邱天就要摔下去了,霍水仙从后满追上,攀着货车后挡板,爬上了车,伸手把邱天拉了上来。邱天惊魂未定,感激地看了霍水仙一眼,又探身想要翻身去驾驶室里。
霍水仙把他拽回来,按在原地,道:“老实坐在这里!”说罢,翻身上了车顶,手抓住了车顶杠,两腿弯曲,用身体的惯性猛踹副驾驶位上的玻璃。
老卞吓得惊慌失措,一心想要甩掉车顶上的人,急忙左转弯,“哗啦——”霍水仙跳进了车里。
“媳妇!这得多疼啊!这大玻璃碴子,你没事儿吧?”邱天下意思高喊一声,他趴着后车窗往里看,光顾着着急,一点没反应过来他花妹的行为有多反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