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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若水也看向窦张均。

比起之前,窦张均沉稳了些,褪去了身上的鲁莽之气,有一种宝刀即将开鞘的感觉。

“看你的样子,军中生活似乎适应得极好。”

“是,我很喜欢军中生活。”

窦张均仔细看了善若水的神色,整个人萎靡不振。也不知道是被前段时间的事情打击了还是昨日见了魏不绪后才变成这样。

但窦张均不会傻到问出来,只挑一些高兴的事情说。

昨天被魏不绪拒绝后,善若水的确是很难过,但是并没有感受到传说的伤心欲绝、断人心肠。

也不如当初在山河苑对魏不绪产生误会那晚那么伤心。

那一晚,善若水哭了许久,哭到眼睛都肿了。而昨晚,善若水一滴泪也没有流出来。

也不知道是那一晚将眼泪都流光了、还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的缘故。

不过昨晚在床上躺了一夜,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睁眼到了天明。

等到卤肉面条上来后,窦张均尝了一口卤肉道:“淼淼,这个卤肉是怎么做的?好香好好吃。”

善若水努力打起精神道:

“就是用茴香、桂皮、香叶、胡椒、姜等十几种香料和肉一起炖煮小半个时辰,等到肉炖烂后捞出切成薄片即可食用。”

见窦张均是真的喜欢吃,善若水又让兰枝阿母切了一盘过来。

“你要是喜欢吃,等会我将做法写下来,你回去后让府中的厨子照着做就好。”

“不用,我每日过来吃就好。”

见窦张均目的这么明显,还不知道魏不绪和善若水已分手的孔兰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该忧愁。

……

在窦张均赖在善若水那里吃卤肉的时候,平阳侯夫人进宫见了窦夫人。

平阳侯夫人先是将昨日魏不绪和窦张均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

“你是没见张均那猴急的样子,恨不得立马将淼淼娶进门。”

窦夫人并没有先给意见,而是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论我个人的想法,我肯定更希望张均娶梁芝月。只是你也知道张均是个什么脾气,从小就特别犟。”

窦夫人对两个侄子的感情并不比对自己的儿女浅,因着自己从小就舞刀弄枪的缘故,更偏爱武艺高强的窦张均一些。

“那你对淼淼是什么想法?”

“要说淼淼这孩子也是不错,如果单论个人,她比芝月还要出色。”

“既然如此,就上门提亲吧。”

“可是淼淼心里并没有张均。”

“那梁芝月心里就有张均吗?”

平阳侯夫人不说话了。

平阳侯夫人眼没瞎,自然看得出来梁芝月对窦张均没有男女之情。

窦夫人道:

“既然两个人心里都没有张均,那自然是要娶一个张均喜欢的。

淼淼那孩子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只要她应下张均的亲事,她就会全心全意对张均好,这一点是梁芝月做不到的。

而且她身上还有着很难得的坚毅品性,更适合当武将家眷。”

平阳侯夫人想想也是。

“那我回去的时候先去一趟长公主府,请长公主上孔府替张均求亲。”

“可”。

窦夫人道:“如今张均的婚事总算有了眉目,你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窦夫人意有所指,平阳侯夫人自然也听得出来。

“从小到大,张均都不泛爱慕他的女娘,可是这些女娘我没有一个看得上。之前我一直担心张均要娶她们中的一个,操了无数闲心。

还好张均把持住了,没有随便应下哪一个女娘。”

平阳侯夫人嘴里说的是女娘们,其实她内心担心的一直是冯玉菲。

冯玉菲从小就喜欢窦张均,一直围着窦张均转,而且不允许有其他女娘爱慕窦张均。

凡是被冯玉菲知道有哪个女娘喜欢窦张均,她都要狠狠针对一番。长此以往,就算有女娘喜欢窦张均也不敢表现出来。

冯玉菲霸道、跋扈、横蛮无礼又没有头脑,平阳侯夫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只是冯家势大,平阳侯夫人不敢明着排斥冯玉菲,只好让窦张均尽量远着点她。

好在冯家也有自己的考量,并没有上门替冯玉菲求亲,否则平阳侯府要花大力气才能拒绝冯家的亲事。

从皇宫离开后,平阳侯夫人直接去了长公主府。

听平阳侯夫人说明来意,长公主一口应下。

“你放心,我会尽力促成这门亲事。”

有了长公主的承诺,平阳侯夫人又安了些心。

……

**

善府

善代春被圣上罢了官职后,原本想着善刘氏肯定要与他和离,做好了带着房氏和三个儿女离开都城的准备。

谁知道善刘氏不仅没与他和离,还主动提出将房氏和她的三个儿女接进善府。

善刘氏是在认真权衡一番后才做出这个决定。

善府虽然挂的是“善府”的牌匾,但宅子却是属于善刘氏的,里面的奴婢也多是善刘氏的私婢,她既然不想与善代春和离,只有房氏进了善府善刘氏才好拿捏。

接房氏进善府的这一天,善刘氏特意请了淮平老王妃坐镇。

善刘氏看着房氏,果然长得很不错,年纪比她还要大上几岁但却给人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感觉。

怪不得能让善代春这么多年始终没弃她。

淮平老王妃一看房氏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心里暗暗替善刘氏担忧。

房氏带着三个儿女向淮平老王妃和善刘氏行了跪拜大礼,房氏的礼行得倒是规矩,不过她的三个儿女跪得就有些不情不愿。

特别是最小的女儿善珍珠,还是不懂世事的年纪,跪完后就朝坐在一旁的善代春道:“阿父,膝盖疼。”

淮平老王妃要笑不笑地对善代春道:“郞婿,看来你这个小娘子的规矩还要好好学一学。”

善代春一向在淮平老王妃面前低头低惯了,闻言道:“舅姑(岳母)说得是。”

淮平老王妃道:

“如今郞婿你已丢了官职、没了收入,却还有这么一大家子要养,不节约不行。

从现在开始,大郞也不用再去学舍念书,你自己在家教他。

但一大家子不能白吃饭,二郞和小娘子还小,要是安排他们做事难免被人说我苛刻,那就只能让房氏和大郞辛苦些。

正好庭院无人打扫,从今日开始,打扫庭院的工作就交由房氏和大郞负责,如果二人没有完成任务,连同二郞和小娘子都没有饭吃。

我这样安排也算合理吧?”